跪倒在地的何铸面对赵构的责问却是丝毫不慌,沉声答道:“启奏陛下,折上所言具都是昨日大理寺堂上,下官与范寺卿同审同问而来,这岳飞岳鹏举非但没有半分反心,反倒是我大宋的忠良,不愧陛下御封精忠大帅之名,不负岳母刺字之意!”
赵构闻言却将手中的奏折往御书案上一摔,“何铸,他岳飞身为大帅,安能没有半分错漏,为帅者或贪财、或重名、或好色、或暴戾,怎滴他岳鹏举就忠心无二,只有保国之志?”
“回陛下,微臣前日翻查旧档,昨日亲审岳飞,所闻、所见具都是大帅精忠,要说贪,他岳飞贪的是清名流世,要说重,他岳飞重的是靖康之仇,要说好,他岳飞好的是救北地黎民!”
看着跪在面前的何铸,赵构却不由得恼羞成怒,咬着后槽牙缓缓说道:“何铸,莫非你要为那岳飞保本不成?”
“回陛下,臣正有此意!”
何铸说完将那第二道本章捧在手中,高举过顶,赵构见此当下一挥手示意内宦上前。
要说何铸这第一道奏章还是据实陈述,前面列举岳飞历年征战不易,中间记述大堂之上何铸、范洵与岳飞的对答,最后则是何铸依据这些的判断。
那这第二道奏章何铸可就放开手脚了,这位何铸何进士平日里干御史中丞,写的是参人奏事的折子,现在写起保人的折子来却也是有理有据, 前面列举过往君臣相携之事,中间力陈岳飞征战不易,最后更是明说赵构周围有奸臣作祟,矛头隐隐指向皇城司秦桧。
待将这些看完,赵构却是面似平湖,双目平平的望向何铸,“何大人,朕观你携三道本章上殿,这第三道便也一并呈上来吧!”
那边内宦闻言急忙上前接过何铸手里的第三道奏折,至于这一道自然不是别的,乃是何铸的请辞奏章,赵构坐在龙椅上看完这道奏章后,也不生气,也不动怒,随手将奏章何在一处,便放在一旁的御书案上。
随即这偌大的朝堂上就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群臣一个个低头不言,何铸低头跪倒在地,而赵构则双目阴沉的望向何铸,脸上无悲无喜,使得偷眼观瞧的几人一时也猜不透赵构心思。
过了良久赵构才沉声问道:“何铸,你可还有话说?”
何铸闻言二次叩首,随即直身而起,朗声道:“铸岂区区为一岳飞者,强敌未灭,无故戮一大将,失士卒心,非社稷之长计!”
“好好好,你何铸好胆”,赵构说完起身拂袖,“传旨吏部,贬御史中丞何铸为民,即刻启程往徽州为民!”
“臣何铸遵旨,谢恩!”
眼看何铸跪倒在御阶之前,赵构冷哼一声,随即拂袖而走。群臣见此情形自然是面面相觑,最后也都低头无声走出大殿,独留何铸一人跪在御阶之前。何铸却一直跪在那里,直到整个大殿都变得寂静无声,这位方才直身而起,继而将头上的官帽摘下放在一旁的地板上,继起身整整衣袍腰带,转身出金殿一路步行走回自己的宅院。
何铸这边一进家门,就看见自己妻子妆容整齐,端坐在正房屋中,身旁的桌案上整齐的放着两个包裹,这位何夫人一见丈夫平安归家,面上也浮现一抹微笑,“夫君平安归家,却不知官家有何诏令?”
“贬官罢职,即刻启程往徽州为民!”
“如此也好,凭夫君的才学,便是做个教书先生,你我也能有碗安乐茶饭吃,行囊为妻我已经收拾妥当,却不知夫君咱们何日启程?”
“有道是无官一身轻,如今我不过一个闲散百姓,留在这临安城内又有何意,倒不如今日你我夫妻便登程赶路吧!不过且容为夫我将这身昔日旧枷锁褪去,你我才好轻松上路!”
何夫人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转身从桌案上捧起一套袍服来,“去吧,都给你备好了,你当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