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直到深夜,几近亥时,寒山寺据点才逐渐消停。
谢彦一边命人铲走木炭、熄灭明火,一边抓紧调遣兵卒,四下布防,整个漫长的过程中,水米没打牙,体力也将近透支。
忙到半夜,局面逐渐稳定之后,谢彦才松了一口气,用沾满黑炭粉的手,从怀中掏出“单兵干粮”,咬上一口。
嚯,差点没噎死!
口腔里一点水分都没有,嗓子眼直冒烟。
步军副尉边育贤递过葫芦:“谢将军,喝一口!”
谢彦抓过来,猛灌了两口,总算冲了下去,又用老婆饼卷起肉干、咸菜,咬了一大口。
“边副尉,附近警戒安排好了吗?”
“已经吩咐下去了。”
“都是天雄军?”
“是,梁溪那群人,干体力活还行,宰人的勾当,他们玩不动。”
谢彦咽下去一口,叮嘱道:“梁溪军也要提高警惕,配好武器,他们就算不能打仗,也要保护好辎重与工匠。”
边育贤答道:“运载辎重的船只,大多都停在运河上游,只有两艘在寒山码头。”
“抓紧吃,今夜,吴越鼠辈肯定会偷袭。”
边育贤口头称是,心中不以为意,毕竟,寒山寺所在的广津河,已经设置了层层阻碍,周边的战略要点,也都埋伏下了人手。
“谢将军,你好生休息,天亮之前,咱们的援兵就能赶到。”
谢彦无奈一笑,休息?接下来,哪儿还有休息的功夫?
转眼间,天到子时。
在神经高度紧绷之后,人的意志力就会进入一段衰弱期,这是人的生理机制所决定的,就跟“吃饱犯困”一样,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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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彦亲自巡逻一遍之后,回到临时营帐,疲惫地靠在残破的椅子上,大脑里面,开始复盘,究竟那个地方还存在防御漏洞。
广津河道、江南运河、阡陌小路、野塘码头,能安排的,全都安排上了,就连正对着的阊门码头,也派人前去打探了,苏州守军没有任何出动迹象……应该没有了,没有了……
不知不觉,谢彦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他告诫自己:别睡,别睡啊!
上下眼皮,已经不自觉地贴合在一起了。
……
谢彦睡着了。
他犯下的两个致命错误,也开始发酵——
一是,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下,没有做好统筹安排,疲惫的不止他一个人,全军上下都是如此!或者,他让体力消耗较少的梁溪军负责夜间警戒,安全系数会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