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太对了!”卢季擦了擦汗,连忙道:“我虽是平山极乐楼的掌柜,可在北使面前,那也是说杀就杀的小角色啊。”
“也就是说,你怕他杀了你。”楚秋恍然大悟,随即笑问道:“他是宗师,我也是宗师,这话可对?”
卢季点头:“这是当然。”
他心说,能在平山这么嚣张行事的,不是宗师早就死了。
若是六品武夫,哪怕是武评之上的高手,卢季都不会这般为难。
大不了就上凉薄山搬救兵。
凉薄山连宗师杀手都能请动,对付个六品,都犯不上楼中高手出马。
正因为楚秋也是宗师,卢季才会这般为难,两头都不敢得罪。
“那我倒想问问你了,你怕那北使杀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你?”
然而就在这时,楚秋的笑容忽然冷冽几分:“莫非在你看来,我比那北使心慈手软?”
话音未落。
卢季便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压力犹如惊涛拍面般袭来!
楚秋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抬眼望向他,就已经给他带去了无法抵挡的窒息感。
卢季连坐都坐不稳,身体一阵摇晃的同时,如同受了内创,身子歪向旁边,吐出一大口血!
那鲜血落下,瞬间凝结成红色冰霜。
卢季强忍着脏腑剧痛,连连摆手求饶:“前辈饶命!”
楚秋散去气机。
随后语气平静道:“你看,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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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站起身来,宽大的袍袖无风自摆,语气虽无任何变化,眼神却是异常冰冷:“北使能杀你,我也能杀你,可你怕他却不怕我,这又是什么道理?”
“晚辈……”
卢季正想解释,张嘴就咳出一口血沫,仓惶间跪倒在地,“晚辈只是小小的极乐楼掌柜,夹在两位宗师之间,已是十分为难!风鹿大人身为极乐楼北使,晚辈……晚辈只能站在他那一边!”
他双手撑地,一边呕血一边解释,连头都不敢抬,语气慌张道:“请前辈恕罪!”
楚秋眼神淡漠地看向他:“两头讨好的墙头草会有什么下场,应当不需我来提醒你。卢掌柜是个聪明人,理应明白自己的处境。”
“晚辈愚笨,一切都只是为求生存……”
卢季脏腑受创,咳嗽不止,只得惨声道:“这次我一定会站在前辈这边!”
“错了。”
然而,楚秋的下一句话,却令卢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起来。
一时间汗如雨下。
“错了?”
卢季仍然没敢抬头,只是喃喃道:“前辈这是何意?”
楚秋走过卢季的身侧,云淡风轻道:“你是极乐楼的人,就该站在极乐楼那边。”
随后,他来到门前,伸手打开房门。
阳光顿时照向屋内,打在了卢季的背上。
还不等卢季想明白楚秋这句话的深意,紧跟着楚秋便又问道:“北使是极乐楼的北使,而极乐楼,却不是他的极乐楼。”
听得这话。
卢季的颤抖顿时止住,朝向地面的脸色变幻尤为精彩。
说不出是震惊还是狰狞。
这时,楚秋迈步出门,只留下一句话:“站在极乐楼那边吧,我和北使,都不是你该做的选择。”
待到卢季回过神时,小心翼翼向后看去。
门前哪还有楚秋的身影?
他如同被人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向后仰坐,如同劫后余生般喘着粗气。
“站在极乐楼那边?”
卢季平复着心绪,隐约懂得了这位神秘宗师的意思。
却又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这么自信的人?
“五品宗师……也敢动极乐楼的根基?”
他喃喃一声。
尽管心中有着诸多怀疑。
但楚秋的话,无疑是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无论他怎么控制自己不去想象,某个连做梦都不敢有的想法,却已然生根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