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主……”正当皇甫策迟疑着想要说些什么时,却被莫观海的怪笑给打断。
“好小子!”
“你这野心真是够大的,邪惑宫这些年的隐忍最后反倒把你给成就了?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意思。”
莫观海的眼底闪烁着某种光芒,“你有几成把握?”
“不,用不着聊把握,你能想出这个法子来,结果无非就是把邪惑宫吃干抹净,一步跨入三品,或者你失败身死!”
他盯着楚秋,近似疯狂道:“你真的敢干?”
“有何不敢?”楚秋笑了一声,“既然我提出来,那就一定做好了准备,倒是你,有没有胆量赌这一把?”
“赢了,你或许能看到邪惑宫栽个大跟头,输了,说不定你也要死。”
面对楚秋的问题。
莫观海面皮微颤,但那不是迟疑退缩,而是有些兴奋的反应。
他磨了磨牙,狰狞道:“老子自然不怕死,只要你能让邪惑宫栽个大跟头,和你赌这一把又如何?”
“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帮你可以,但你也要拿出诚意来。邪惑宫这阵法没那么好碰,若是老子帮你得了好处,你转过头就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
楚秋眯眼道:“你想要什么诚意?”
“简单。”莫观海一指谢秀,又指了指皇甫策,“把他交给这小子。”
“交给我?”
皇甫策愣了愣。
随后道:“莫老前辈,按照夜主的意思,你我二人都应该出手相助才能成事,您这是打算自己来?”
楚秋也道:“一个三品来帮忙,未必不能成事,但终归还是两个三品更稳妥。”
尽管莫观海提出,要把谢秀交给皇甫策。
但楚秋明白,更主要的是将谢秀交给皇甫策,能最大程度保证谢秀的安全。
同时也能让皇甫策远离此事。
代价就是,风险全都由莫观海自己担下。
楚秋的目光落在莫观海脸上,“你确定要这么做?”
“老子当然确定,你小子怎地突然变得这么啰嗦?”
莫观海语气不耐,随即手掌一握,隔空就将谢秀抓了过来。
从葫芦中延伸而出的几根红线顿时绷得笔直。
就见莫观海一挥手,掌风如刀,将那些红线斩断,惹得红袍男子不满道:“你这疯子想卖人情就不能好好说?动手做什么?”
莫观海冷笑起来,“你不服可以找一具身体,跟老子比划比划!”
说罢,他提着谢秀递到皇甫策面前,“把这小子带远一点儿,刀宗能有你这么个传人不容易,别再跟着掺和了。”
听到这话,皇甫策哪里还能不明白莫观海的用意?
他迟疑着接过谢秀,看了眼这位神色木讷的大胤九皇子,“前辈,这是我刀宗的家务事。”
莫观海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简九华与老子也算有些交情,那老东西能捡到你这种弟子,算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若还活着……”
眼见皇甫策因这句话脸色一变,莫观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看向楚秋:“说吧,要老子怎么做。”
……
洞元殿内,那法号智缘的老和尚身侧,不知何时多出个女子,正是那出身秋水府的三品,江冉。
只见江冉指着疯狂涌动的真气问道:“大师,这就是诸法?”
“阿弥陀佛。”
智缘合十双手,平静说道:“诸法无形,所见之处皆有痕迹,江施主莫要执着,免得着了他的道。”
江冉轻笑一声,眼神当中仍有几分好奇:“我听说邪惑三殿分别代表着‘贪’,‘嗔’,‘痴’,又各自代表着‘佛’,‘道’,‘儒’,不知大师对此有何见解?”
智缘闻言,不着痕迹地看了江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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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露出微笑,目光丝毫没有回避,“大师?”
智缘转过头,脚步依旧坚定地向前走去,温和道:“江施主所言极是,邪惑宫所选择的三殿之主,背后自有深意。抛开‘佛,道,儒’三家之言,也的确逃不开贪嗔痴三毒。
所谓贪者无厌,嗔者生怨,痴者无明,然而个中纯粹者,却偏得邪惑看重。”
“这诸法,便是贪者之最,当年他也曾是我佛门大德,有道高僧,可惜如今……”
智缘轻轻摇头,神色逐渐坚定下来,“江施主莫要再问了。”
江冉本来还听得津津有味,结果见这老和尚突然不肯接着往下说了,便是换了个话题:“大师为何要找这诸法?难道你与他有仇不成?”
她笑盈盈道:“据我所知,诸法可是邪惑宫资格最老的一位殿主,算算年纪,他还在江湖上走动时,大师您说不定还没出生呢。”
智缘却也微微一笑,道:“江施主这个问题,恰好也是老僧想要问的。以你的年纪,难道也与诸法有些过节?”
他将江冉的问题抛了回去:“江施主又是为何要来见诸法一面呢?”
“我听说诸法的真气修为旷古烁今,乃是当世第一。”
江冉坦然回答道:“要说仇恨,倒是谈不上,只是单纯来长长见识而已。”
这个回答,却令智缘的眉头轻皱。
长见识要来邪惑宫这么危险的地方?
智缘深深看了江冉一眼。
秋水府在大胤一流宗派之中名声不显,多年前倒是出过一位比较强势的副府主,在灭魔一战时也曾立下不小的战功。
不过自那以后,那位副府主重伤闭关,江冉接过副府主之位,第一件事就是宣布秋水府封山。
几十年过去,除了江冉突破三品闹出过一点动静,秋水府就再也没在众人视线之中出现过。
今日秋水府选择掺和到此事当中,就已经让智缘察觉到了古怪。
现在这个来长见识的说法,更是让智缘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但就当智缘打算开口继续询问时。
江冉却突然抬起手臂向前一指,“大师,前方好像有动静。”
智缘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合十的双手缓缓放下,面色微动:“江施主在说什么?老僧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
只见前方那片被黑色真气忽然扭曲起来。
随即就见一道身影破开雾气重重地摔了出来。
落在他们前方大约一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