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为了师门传承孤身涉险,对于刀宗的感情自是极深的。
从江冉口中听到了‘刀宗余孽’这四个字,对他而言,无异于最极端的挑衅!
“你们还在等什么!”
“等邪惑出手夺回这核心吗!?”
然而就当皇甫策握住长刀,打算把江冉斩杀于此的时候,远处又是传来了解骁那声嘶力竭的怒吼。
只见山脉地下钻出的金光完全化成了一道道朦胧不清的人影,各自施展出驾驭天地之力的本事,正在疯狂追杀解骁。
看到这一幕,江冉的瞳仁微缩,低声自语道:“这是诸法的手段?”
诸法能以真气化形,变幻出那些堪比武夫的幻身,这一点,今日到场的三品武夫尽是心知肚明。
毕竟如果不了解邪惑宫三位殿主的手段,冒然跑到此处,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在找死。
但,看到那些从地下钻出的金光竟然能够施展诸法的手段,江冉的表情还是变得十分难看。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居然果断放弃与皇甫策纠缠,飞速朝着解骁那边冲去。
临走之前,还将奄奄一息的智缘和尚丢向皇甫策。
皇甫策外放气劲,托住了智缘的身体,随后用臂弯将他托起,表情有些迟疑。
“这女人突然间发什么疯?”
他眉头微皱,没明白江冉这是在做什么。
不过当他看到了那些朦胧的金色身影,也意识到那就是‘诸法’的手段。
而且,出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邪惑宫的宫主。
想到此处,皇甫策气机牵引长刀飞进刀鞘,抬手一指就按住了智缘的眉心。
试图以真气刺激智缘的‘精神秘藏’。
这一招确实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只见眉头深锁,陷入某种迷蒙困境的智缘和尚浑身一颤,被皇甫策按住的眉心散发出柔和清光。
显然是意识逐渐被唤醒。
皇甫策放下手,开口唤道:“智缘大师可还能行动?”
就见智缘和尚睁开双眼,第一时间便是运转功体,破碎的胸骨很快就恢复起来。
尽管速度缓慢,但这样的伤势对于三品之躯来说并不算重创。
然而当他看到面前的皇甫策,神情却是稍有恍惚,“原来是皇甫施主……是你救了老僧?”
“更准确说,是我伤了你。”
皇甫策简单扼要地将先前所发生的经过告知智缘和尚。
智缘和尚听后,神色渐缓,轻叹着道:“江施主与老僧一同进入洞元殿,全程形迹可疑,如今想来,她应该也是另有打算。”
尽管知道了江冉拿自己当成挡箭牌,甚至用他的命来威胁皇甫策,智缘和尚却也生不出多少怨怼,而是再度说道:“依皇甫施主所说,如今邪惑三殿的殿主皆已伏诛,那现在可是要联手对付邪惑了?”
皇甫策摇了摇头,“我从未说过那三位殿主已经伏诛,只是说他们被人制服而已。”
说罢,他转头看向那一道道化为人形的金光,“如果这种程度就算是邪惑出手,那目前来看,邪惑宫的实力,还远远配不上它在江湖的积威。”
智缘同样转头望去,“邪惑三殿的一切妙法,皆是来自于一个源头,那就是邪惑宫的宫主。现在邪惑能以诸法的手段出手,想必只是做出一番试探……”
按照常理来说,江湖盛传‘邪惑’乃是二品境界的武夫,那他一出手,不说惊世骇俗,至少也不会只有这种小打小闹般的场面,甚至就连智缘的推测,也根本站不住脚。
二品杳冥对付三品无量,哪有什么试探的必要?
正当皇甫策想要说些什么时,只听一道轰然震爆自远处传来!
那些追杀解骁的金色人影,竟不知为何纷纷调转方向,朝着天地长河冲了过去!
轰——!轰——!
数以百计的金色人影全都撞向了那条环绕山脉的天地长河,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惊人震爆。
紧接着,就见天地长河的表面浮现出一圈圈金色涟漪,虽然硬扛住了那些金色人影的冲击,但在其表面涟漪深处,同样也被撞出了一个个肉眼可见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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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
原本藏身于群山之中,却被那裂地而出的金光逼退的柳永龄飞身而起,却也没有丝毫停留的打算,当即就想要远离那条被金色人影冲击的天地长河。
可就在这时,一把长枪自他头上破空掠过,旋转着停在了他的面前。
“高庭?”
柳永龄沉声道:“为何要拦下老夫?”
“解骁现在已经发疯了,你就不准备给我们一个解释?”
高庭缓缓落在长枪一侧,随即指着那条天地长河说道:“这阵法将我们困在此地,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解骁到底拿了邪惑宫的什么东西,能惹得邪惑亲自出手?”
柳永龄闻言,摇头说道:“老夫什么也不知道。”
话刚说完,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冷声道:“你与其在这里问老夫,倒不如问问长孙霞那个女人。”
“长孙霞?”高庭眉头一皱。
这时他才意识到,长孙霞已经很久没有现身了。
解骁不知从哪儿得到了一颗金色的心脏,就开始发疯说要做皇帝,这大胤国师疯了也就疯了,可长孙霞与其背后的玉皇门,却是大胤皇室的守护者。
如果她听到了解骁的话,两人之间的合作怕是要到此为止了。
“那女人在哪儿?怎地不见了?”
高庭挑起长枪,指着柳永龄喝道:“你们三人一同而来,你敢说自己不知情?”
面对高庭的逼问,柳永龄的余光朝着天地长河那个方向扫去,见天地长河被撞出来的洞口已经在缓慢愈合,脸上也闪过一丝焦急之色,果断道:“老夫只知道,玉皇门想要邪惑宫的换身夺舍之法,以及七返九还池的秘密。”
听到这话,高庭闻弦知意道:“他们想要给人续命?”
“难道是皇帝快死了?”
说完以后,高庭自己就否认了这个推测:“谢家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发生,就算这一任的皇帝突然贪生怕死,想要再坐百年皇位,玉皇门也不可能点头答应。”
“更何况,有大虞的前车之鉴,若是再闹出一次这种大事,没人能承担那种后果。”
“你怎知没人能承担后果?”
柳永龄冷冷道:“做皇帝,终其一生也只是肉体凡胎,不能通过武道延寿,迟早都是要死的。
就算从前的皇帝能够坦然走向终结,谁能保证这一任皇帝不会改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