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獓狠嘴里发出不舍的呼喊。
灰鸱低下头,露出一双迷茫的、浑浊的眼睛。獓狠惊疑的发现,那只死鸟的眼睛上似乎蒙了一层灰翳,完全没有了往日狡诈灵动的感觉。
“嘎……”
灰鸱低着头,冲獓狠再次低鸣了一声,六翅一振,倏然滑出树巢,向沉默森林边缘飞去。
獓狠不安的晃了晃脑袋。
灰鸱飞去的方向,有一群凶残的双脚兽,残存于血脉中的记忆告诉它,距离那个方向越远,越安全。但随着灰鸱的离去,獓狠冥冥中总是觉得有个声音在自己耳边低语,告诉他那个方向有无穷无尽甘美的食物,能够让它重新强壮起来,平安的度过这个冬天。
獓狠原本对于这种看不见嘴巴的低语不屑一顾的,但不知为何,随着灰鸱的离去,随着那个低语的不断重复,它渐渐觉得嘴里那块干巴巴的肋骨变得越来越无味、越来越可恨。
“噗!”
獓狠最终一口吐出那块肋骨,摇摇尾巴,挣扎着站起身。
满地白骨在它沉重的践踏下发出哔哔啵啵的连绵破碎音,干枯的接骨木林在它庞大的身躯下发出哗哗啦啦的求饶。
獓狠用力的晃了晃脑袋。
当它再次抬起头,看向灰鸱离去的方向的时候,它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早先的灵动,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翳。一如那只早已离去的三身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