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高级病房里,钟离父亲输着液,坐在床边看文件。听到门的“吱呀”一声,立刻回头——
“父亲……”
“嗯,小雪回来啦,你回我也不和我说一声……”
钟离雪与他相别不过半年,却感觉他好像老了十岁。肝癌是一种魔鬼,摧残人……
钟离父亲脸色憔悴,但笑着看钟离雪,还要站起来。
“父亲,您坐着吧——”
钟离雪赶紧又让他坐下。钟离父亲也听话的坐下了。
“在美国学习怎么样?”
“都挺好的,父亲……”
钟离雪抓紧了口风,什么多余的都没有告诉他。
她看见父亲的吊瓶见底了,摁了铃,护士给他拔了针。也是在那时,看见了父亲刚刚在看的文件。
像是在分配遗产……
“父亲,您还没晚期。别抱着马上要把女儿和哥哥扔下了心呀……”
“唉……”
钟离父亲叹了一口气。
“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不得不早打算啊……”
他拿起旁边的文件,犹豫了一下,决定权全告诉她:
“我给你哥哥留了一点资产和几栋房子…我知道他个混账羔子,伤天害理,也曾对你不好…但,他毕竟是你哥哥,几十年后他出狱,你多照顾他……”
他已经变成这样了,心里想的还是那个儿子。
钟离雪立刻说:“父亲,我知道。我会照顾他的,你放心……”
“嗯。”
“哎呀,你拔针了——”庄玉荣在这时候走进来,说:“快点去换件衣服吧!今天不是做核磁共振吗……”
“呵。”钟离父亲念叨着:“做这些没用的检查干什么?一天天的,又是检查,又是化疗,又是吃药,对肿瘤都没什么用处……”
他慢吞吞的站起来,跟着庄玉荣去换衣服。钟离雪就那样,僵直的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然后,看到了父亲床头柜上的一排药……
钟离雪盯着它们看了几秒钟,然后伸出手,拿起了一瓶抗癌药,看看背后的说明,书写着一日两粒……
她打开瓶口,闻了一下。迟疑的从中拿出两颗,然后从包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小塑料袋,放进塑料袋,然后再放进包里。
然后将药放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哎呀小雪,快来扶着你爸,我们去楼下检查……”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