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破碎的区块上,在脚步触及到区块的瞬间,他们就被压抑感牢牢按在可以踏足的实质上,这一种压抑感保证他们不会因为脚滑或者什么别的意外因素坠落,按下,按下,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把他们按在那里,然后轻轻托起。
四。
“……一。”它说。
于是,童真的色彩被一种漆黑的色彩取代,并非是纯粹的漆黑,而是一种浑浊的黑,如果这里有一位画家——如果这里真的有一位画家的话,应该能够看出来,这一种浑浊的黑是各种颜色重叠起来得到的结果。
将大量的色彩,哪怕是浅色或者亮色,总之,将大量的色彩涂抹在同一个地方,最终得到的也是浑浊的深色,此时,天空之中坠落的色彩就是这样,它现在已经没有在坠落了,它已经回到了这一层梦中。
已经拥有的梦境破碎,新的梦境构筑。
不,倒也不能说是构筑,这一层的梦的结构已经被扭曲了,已经断裂了,在这一种断裂的结构上重新搭建一个舞台,就像是在已经完全毁坏的废墟之中试着建起一栋房屋,很显然,这并不是正常情况下能够做到的。
但是,梦不同。
尤其是噩梦。
和童真的美梦相比,噩梦更不需要逻辑,只需要最纯粹的可怕之物,映射内心的想法,倒映出那些人内心畏惧的事物,噩梦可以是一个片段,也可以是一小段的故事,甚至是一个很漫长的经历,噩梦并不受长度的束缚,因此,想要构筑一个噩梦,很简单。
噩梦并不会给它带来任何幸福感。
反正现在也不需要。
那些浑浊的色彩是如此污浊,如此恶心。
“什么鬼东西……”
这是西多妮的声音,她刚刚从一个区块上落下,还没有等压抑感将她承接住,那些浑浊的颜色就映入她的眼中,她不知道这种浑浊色彩到底是什么,至少现在,她不是很愿意直接接触这一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不对经的东西。
“可以的。”巴蒂斯特说,“我们的速度比它蔓延的速度更快一点。”
巴蒂斯特的距离比西多妮的要短,他知道,现在他离开的方法就像是依托西多妮的帮助,因此,此时他需要让西多妮信任他,需要让西多妮知道他的安全性,所以他走在西多妮的前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西多妮之前,他像西多妮展现了每一步的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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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说,如果在他计算的轨迹之中出现了错误,最先被这一份错误影响到的,也一定是他,而不是自己的‘搭档’。
在这个地方看见的、感受到的、接触到的一切,对于巴蒂斯特来说已经足够多了,用于研究的内容也已经铭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在这一次的求知之中得到了不少自己想要的数据,他满足了,现在,该离开了。
那些浑浊的色彩还在搭建。
——于是恶魔将手深入到窗户之中,将熟睡中的孩童从睡梦之中抓走,恶魔张开嘴,露出可怖的獠牙,天啊,那是多么可怕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