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趁夜色,我放下缆绳,将你放下城墙,快快回家去吧!”
“头儿,我坚决不走。我若此刻离去,岂不是成了那人人唾弃的逃兵?这罪名,我承不起,更不愿背负。”
伙长瞪了小兵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滚!你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你的生死,又有谁会真正放在心上?你可曾想过家中的老小!若你真的战死沙场,你家中的香火谁来继承?快滚吧,这是我所有的积蓄,我只求你一件事,便是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我有个女儿,年纪与你相仿,若你日后娶了妻,便让她做你的妾室吧。但你必须答应我,要对她如珠如宝,呵护备至。若你做不到,我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头,我.....”
“休要再多言,以后的每一年今日,你需朝此方向为我焚烧些纸钱,以慰我在天之灵。”伙长伸出那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小兵还显稚嫩的脸庞,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
小兵泪眼婆娑,点头如捣蒜,“是,头儿。不,岳父大人,我,我决定不再娶那定亲的女子了。我要娶您的女儿,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去保护她,还有岳母大人。我……”话未说完,他已是泣不成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作甚!”伙长眉头微皱,声音虽严厉,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舍,“你这傻小子,哭什么。将来见到她们母女,你只需告诉她们,我是为了这个国家战死的。我不是叛军,记住了吗?"
小兵重重地点头,泪水依旧无法控制地滑落。他知道,这次分别,便是永别。但心中那份对伙长的承诺,对伙长女儿的誓言,却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
“是,岳父大人,小婿知道了,您,您要保重,您,您不能死啊!”
伙长,今年已四十有三。他来自那遥远的春州,二十载的军旅生涯,早已将他的名字磨砺得模糊不清,人们只知道他是那位被尊称为“头”的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