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各也停了下来。
“关于这一点,我也想和你再谈谈,”帕斯卡道,“也许今晚没有时间展开聊,但我相信我们总能找到机会坐下来好好说的。”
黎各瞳孔骤缩:“……真是你们?”
“我们和野蛮种之间,其实本来就无法共存的,”帕斯卡望着黎各的眼睛,“如果不是AHgAs一直用各种方法强行控制,我们早就自由了……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野蛮种……”黎各的表情有些迷惑,“是说宜居地里的那些贵族吗?”
“是说所有非我族类的人种,就是那些会感染螯合病的人。”
“……那不就是普通人?”黎各低声喃喃,“她们是野蛮种,那我们是什么?文明种?”
“我们是米尔索蒂斯。”帕斯卡微笑着纠正。
“米……米什么?”
“米尔索蒂斯。”帕斯卡轻声道,“我很早以前就在奇怪一个问题,为什么人类会是灵长目人科人属下唯一的一个人种呢?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那么多个人种——鲁道夫人、海德堡人、西布兰诺人……可这些人全都灭绝了,只剩下野蛮种孤零零地挂在人属分类表里。”
帕斯卡的脸上浮现出冷酷而轻蔑的表情。
“因为野蛮种不懂得共享,不懂得尊重,不懂得感恩……只懂得征服,‘征服’是他们唯一能听懂的语言。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毁灭,因此所有向他们展露了脆弱之处的文明就难逃灭顶之灾。他们占优时,他们就宣扬强者生存;他们占劣时,他们就迷恋以弱胜强,他们的文明里除了胜负没有别的东西……这样的文明延续了四千年,也是时候有人取而代之了。”
黎各瞠目结舌地望着帕斯卡的脸。
在几分钟前,她还在为从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而感动不已,然而此刻的帕斯卡看起来又变得如此陌生。
这一瞬,黎各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安娜的游轮,一切又回到了那个与艾格尼丝姐妹对峙的夜晚——眼前人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她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