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朱棡看着眼眶通红的李景隆,问道。

李景隆捏着拳头,脸色有些倔强的咬着牙。

如李景隆这般没心没肺的人,何曾为了一个出身贫寒的家伙如此的伤心?他所接触的都是京中的富家子弟,最次也是豪绅富商,从未将这些贱民放在眼里。

是的。

如黄连这种人,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就是贱民。

因为他没有户籍,没有田产地产,并且所行的还是违法之事!可不就是贱民吗?但如今,他却为了一个贱民痛哭流涕。

李景隆的脸色逐渐痛哭起来。

他眼中满是血丝。

声音哽咽嘶哑的艰难道:“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他娘的……,说好的请我吃酒!酒呢?”

“老子李景隆这辈子没几个兄弟,好不容易有了个说得上话的,还特娘的死了。”

“这混蛋!”

李景隆一把鼻涕一把泪,鼻涕甚至流到了嘴里,他缓缓蹲在地上,像极了一个无助到只能捶胸顿足的人。

失魂落魄之下,李景隆发出自嘲的笑,嘲讽的笑。

“混蛋!你特娘的说你娘给你做了袄子,还骗我说……说穿着暖和。”

“你丫的,到死都只穿了两件!”

“你干嘛给我啊?啊?你自己穿着不舒服吗?”

“蠢货!”

“到了地下,冻死你狗日的!”

……

朱棡无声的看着李景隆,不管他是骂街也好,还是痛哭也好。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但知己离去,或许以后连酒也变得淡了。

朱棡想到了漠北战死的楚力,又想到了那些直到战死都没有下马的将士,一时间落日与孤霞仿佛照进了他的心,心中悲戚油然而发。

“月有盈亏花有谢,想人生最苦离别。何况……还是生离死别。”朱棡蔚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