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千年的狐狸,把皇帝都骗过去了。
凌不语自认为对太上皇了解不多,之前听到的便是太上皇总爱搅水,他当时也有不解,这可是自己的亲儿子,自己的儿子坐稳皇位,于他有什么不好?
同样是姓端木,端木江山稳固比什么都强。
没看那秦始皇,到了他的二代就开始乱,什么千秋万世的,全是空谈。
也不怨得秦始皇想要自己上,找个不死药自己千秋万古,一统江山,这才叫千古流芳。
“陛下,太上皇如此也是为了迷惑李党,不正是为了助陛下一臂之力?”
凌不语才没那么蠢,就算皇家没有父子情,但关上门他们就是一家,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离间父子感情,自然是把话往好的方向讲。
“凌不语,你可知道养蛊?”端木崇说道:“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经年后独存便可为蛊,尔今,太上皇正在养蛊。”
“而朕,如今尚不能称为那只最后的蛊虫,仍被封于器具之中,静待观察。”
这番话背后的寒凉之重,重到凌不语都不禁心生同情,生在帝王家,注定孤独。
“陛下所指的是厉王与端王、齐王三位王爷尚未去封地?太上皇刻意留他们在都城,其实是存了再磨炼陛下的心思。”凌不语想到齐王,说道:“小民以为齐王爷并无野心。”
“朕知晓,但端王与厉王可不一样,现在想想,此前厉王豢养私兵被朕抓住马脚,若这一关朕没有过,太上皇是不是就考虑顺水推舟,让厉王顺势解决了朕,让这江山换个主子。”
端木崇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反正他也是姓端木,也是太上皇的儿子。”
凌不语低下头,反问道:“但太上皇终究是选了陛下,当初是他主动禅位,陛下此前说是因为太上皇自觉亏欠太上皇后才做下承诺,但现在看看,太上皇哪是耽于情爱之人。”
“他能忍辱负重,也情愿在陛下面前做个坏人,丝毫不顾及子不孝的后果,何尝不是一种付出,那这样心性的太上皇,当年禅位果真是因为亏欠太上皇后?”
凌不语的话语冷静,在这仲夏之夜伴着微风,似擂鼓一般响彻在皇帝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