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伯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直听得在场众人惊奇不已,对于他们来讲靠“军事院校”培养优秀的合格军官一说,太过于超前一时还有些无法适应。
张诚也是自知这一番理论超越这个时代太多,需要给他们一些时间理解和消化,所以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只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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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帅,这‘讲武堂’所涉事宜过于庞杂,只生员一项,就达一千五百人,要培养这许多生员,堂内讲师、教授也是一大问题。
就不言教材、场地、器械等诸般需求,如此纷繁复杂,新朋真是头脑发涨,毫无一丝头绪,真恐误了镇帅所付大事啊。”
靳新朋第一个发言,他倒不是在推脱,只是听了张诚适才所言,预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心里有所担忧罢了。
不待张诚有何表示,参将张广达便出言说道:“镇帅,‘讲武堂’如此规模,恐非旦夕可以建成,内中更涉及教授聘用,生员招募,场地选择,教材编撰,器械筹备等等。
如此种种,绝非一蹴而成之事,其内中如何管理更是纷繁复杂,若想将之理顺建成,绝非一夕之功。”
大厅内,各官将也都顺着他们二人之言,纷纷议论起来,如魏知策等几个营主将展望着未来,讲武堂学成者充实各营后,其战力会有多大的提升。
而靳新朋则在与严庆荣、张广达等留守北路人员,商议着筹建讲武堂的具体细节,银钱与工役之事无须发愁,可教授招募确实有些许难办。
另一边,石铁根也在与翁太亨商量着工学堂的筹建事宜,匠营的几位主事不时插言,提出自己的一二建议。
只有印制局主事罗顺达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他幼时也曾读过些书,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从了族叔做起印刷行业。
因一直与书籍打交道,读书人的智慧和商人的狡黠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虽然在永宁伯手下任事,领的是固定月俸。
但印制局也是有自己的计财要求,盈利就算不归他罗顺达所有,可若是当月的盈利超出计划,上至主事罗顺成,下至普通工人,都可得到一定的奖金激励。
不止是印制局一家,在张诚治下的各处工坊中都是如此,只要当月超出计划外完成生产任务,便会计算超出部分价值,而计发相应的奖金。
此举自然极大地激励了工人们的热情,不过,若是当月没有完成计划任务,又或是当月的次品率超出规定数值,也会有相应的处罚机制。
正是有这种激励机制,许多工坊主事在完成当月制造任务后,如果没有新的任务,他们往往会到社会上去接一些其他商户的民用订单来完成。
这一行为在匠营这边最为普遍,能多赚钱又有哪个不愿意呢?
对此,张诚也并没有加以禁止,他要求的只是保质保量保时地优先完成军用品制造任务,但军品也不能永远无休止地一直制造下去。
许多工坊最终都会转而生产民用物资,毕竟军民两用才能长久,正是因为拥有超前意识的张诚十分清楚这一点,才没有制止各工坊私下接活,只是要求他们按规定报备即可。
不过,印制局这边却有一些特殊,他们主要任务就是印制军票,可随着银币的逐渐推开,他们的任务量却在不断下滑。
这使得本就赚外快机会不多的他们,更显得拮据起来。
毕竟在这个时代,着书立说者本就少之又少,而且许多又都是大富之家,自己家族就供养着私人的印刷工坊,自己着书自己印。
还是在张诚的启发之下,才偶尔能够接到一些小广告,又或者是一些大商家品牌包装纸的印刷业务,但这种机会毕竟也不是很多。
一直自感能力不足,不能带领着印制局工匠们多赚奖金的他,此刻听到永宁伯欲组建工学堂、讲武堂之言,心中自是激动不已。
他并不与别人计较,只在自己的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工学堂虽未明言有多少员额,但近来匠营大有扩张之势,再加本就严重缺少成手的工匠,因此这员额也必不会少。
而讲武堂就更不用说了,永宁伯适才就已明言,光是生员就多达一千五百之数,这林林总总的各类所需教材,何其繁多?
自己若是能将之全部拿下,恐怕未来一至两年内,都不会再为工匠们的奖金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