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夏摆摆手道:“轿子就不坐了,这一路坐船过来把脑子都晃散了……住的地方远不远?不远我们走路过去就是了。”
刘山夏说得客气,阮经贵可不敢当真,连忙吩咐下属去找了一辆牛车,将刘山夏送到驻地休息。等到晚饭的时候,阮经贵才又登门造访,邀请刘山夏赴宴。
“阮主任干得不错啊,我今天下船之后看了看,这地方可比当初黑土港经营得好多了!”刘山夏三杯酒下肚之后,便开始聊起来:“当年开发黑土港,头几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安抚移民上了,那时候海汉的名声还没现在这么响亮,很多移民都对我们的能力有所怀疑。哪像现在,只要支个牌子招揽移民,就有大把的人自动来报名。那时候好在有钱天敦这个家伙在,镇得住场面,不然黑土港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刘部长过奖了,下官也只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而已。”关于黑土港的事情,刘山夏可以随便说,但阮经贵就不敢随意置评了。因为安南内战的缘故,黑土港那位钱天敦钱爷在安南国内的知名度相当高,据说朝廷还有意要授予名誉官职给他,阮经贵可不敢在背后随意谈论这样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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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快要结束之时,刘山夏忽然说道:“阮主任,你在本地应该还有不少的旧识关系吧?”
阮经贵心中一惊,连忙应道:“下官至归顺海汉之后,便再无二心,请刘部长明察!”
“别这么紧张,我不是要查你的底。”刘山夏摆摆手道:“我是想说如果你有本地的关系,不妨在这里划块地出来,建个商栈、饭馆之类的,以后也多一份稳定的收入。”
阮经贵也是心思极为细致之人,立刻就从刘山夏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东西:“刘部长的意思,下官并不会在此地长期任职?”
刘山夏点点头道:“顶多也就一两年,等南方这几个港口建成之后,肯定是会把你掉离安南的。原因我就不细说了,相信你自己也明白。”
“明白明白,谢刘部长提点!”阮经贵连声应道。
执委会的这种安排,阮经贵的确是明白其意图的。阮氏虽然已经是内战的失败者,但作为统治安南南方几十年的贵族,在这边仍然有许多资源可以加以利用,执委会把他派到这边来负责新港建设,一多半也是有让他能够人尽其才的意思。不过像他这样的身份,肯定是安南朝廷的大忌,而安南跟海汉又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执委会大概也不愿因为他敏感的身份而影响到双边关系。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工作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刘山夏打了一个哈欠,示意今天这场合可以散了。
“来人啊,送刘部长回去休息。”阮经贵一声令下,推门进来的却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阮主任你这是……”刘山夏伸手指了指阮经贵道:“以后不要安排这些东西,下不为例!”
“是是是,下不为例!”阮经贵垂着头应道,待刘山夏一手搭着一个小姑娘出去之后,这才慢慢地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