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个政权的对手同样也是海汉的对手,但这并不意味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简单的局面,对于信奉绿教的马打蓝国来说,海汉人本质上也跟荷兰人没什么区别,同样是天生邪恶的异教徒。如果海汉试图要在南亚地区寻找反荷的盟友,马打蓝国也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从外交的难度上来说,可能比东印度公司更难打交道,起码东印度公司是由商人当家,基本的契约精神还是具备了。而绿教的世界里只有同信仰者与异教徒之分,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视若无物。
施耐德听完宁崎的介绍之后,果然也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如果真是你所说的这种情况,那我们的确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马打蓝国才行。”
“马打蓝国的情况可以稍后再讨论,我们还是先回到正题上吧。”陶东来眼见说着说着又开始歪楼了,赶紧把话题又重新拉回来:“郝部长,请你向执委会先简要说明一下目前安全部在巴达维亚的人员部署情况。”
郝万清点点头道:“好!但出于保密考虑,我在这里就不公布当地情报人员的具体个人情况了……”
安全部向巴达维亚派出情报人员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几年前,那时候就已经通过詹家船行等往来于大明与巴达维亚之间的海商,向当地派驻了一些以商栈工作人员为身份掩护的情报人员。但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安全部没有在当地派驻穿越者,也没有给当地的情报机关配电台这类神器。情报人员在当地的主要活动内容一直都是以默默收集情报为主,定期由当地返回大明的船只将书面报告带回来。
安全部在巴达维亚的情报搜集工作并没有什么显赫的事迹,但去年海汉民团南下夺取安不纳群岛的战役,在决策阶段就是依托前期从当地送回的情报来作出的开战决定。军方通过这些情报推测荷兰人的反应度不可能太快,所以才敢在夺岛之后继续以海盗身份拦截入港停靠的荷兰船只,一直玩到两个月之后荷兰人才察觉到不对,而这时海汉民团基本已经完成了对当地的清理,甚至有余力修筑了一些防御工事,在之后抵抗荷兰武装反扑的战斗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目前安全部在巴达维亚布置了两条各自独立的情报线,即便其中一条出了意外,另外一条线依然可以继续运作下去。而这两条线的负责人也都逐步在当地建立起了各自的情报网,截止目前在巴达维亚当地为海汉安全部工作的人员共有十一人,另外还有情报人员在当地招募的非海汉籍外围人员四十余人。这批人共同构成了海汉在当地的情报网络,以平均每月一次的频率向三亚传送当地的各种情报。
而日前送抵安不纳港的情报,也同样是来自安全部的情报网。不过负责送信的人只是外围人员,他离开巴达维亚的时候,当地港口还没有被马打蓝国的大军封锁,所以对于之后的战况走向完全没有任何的有用信息可以提供。而剩下的情报人员则基本上都在巴达维亚城中,如果城池被围困,那的确很难再将信息传送出来了。
“难道我们不能尝试类似训练信鸽这样的信息传递手段吗?”白克思提问道:“至少在没有部署电台的地方可以派上很大的用场。”
“可以,但要考虑当地的实际情况。”郝万清解释道:“从巴达维亚到安不纳港的直接距离过11oo公里,几乎全程都在海上,这对信鸽来说是非常艰难的行程。另外一般信鸽的训练需要进行多次的反复放飞,而我们在当地的情报点是在巴达维亚城里,三不五时地放鸽子很容易引起怀疑。另外从传递情报的可靠性上考虑,其实用鸽子未必比得上人力传递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