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民迟疑道:“听说你家的英姐儿没了?”
金妈妈从怀中掏出手巾,拭了拭眼角的泪花:“英姐儿,真是个傻孩子,可把我家大奶奶哭坏了,老太太心疼大奶奶,把大奶奶接回去了。”
黎山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金妈妈低头抽泣:“奴这一向都在县城陪伴老太太,听说是大奶奶带着英姐儿在聚宝寺给她爹做法会,那聚宝寺有一处悬崖叫作舍身崖,老法里传说孝子孝女跳下舍身崖能给父母祈福,孝心动天,就能毫发无损,这话不知怎么被英姐儿听到了,她当了真,这就。。。。。。”
“真叫人悲伤。”黎山民怅然,不知如何措辞,良久道:“金妈妈,你老远从县里来一趟不容易,让小厮带你去用些瓜果茶饭歇歇再走。”
金妈妈欠身告了退。
见黎山民说了半日话倦容满面,王恒忙道:“昨日夜里,阮幼海阮兄聚宝山下受了重伤,我们方才将他送到府上,请赵先生诊治,我们先过去瞧瞧阮兄的情况。”
黎山民从卧榻上坐了坐直,道:“有赵先生在,阮兄当无大碍,王兄和小才难得来我宅上,明日我老父寿诞,必定要多住几日热闹热闹。”
王恒略加思索,笑道:“我同小才上聚宝山是给张司业做书童,张先生又关照我二人接待好晋阳君李琣,现在自己跑到翠华村,不跟张先生说一声就留下来吃席有些失礼,不如我们等会儿回去寺里,跟张先生禀告一声,明日一早再来府上祝寿。”
黎山民连连点头,说:“这样也好,我与晋阳君素来交好,倘若他愿意,也请他一同前来。”
小才道:“我们替你把话带到,晋阳君的身份有诸多限制,他未必能来去自由。”
山民笑道:“我自然晓得的。”便唤门口伺候着的小厮,让他带着王氏兄弟去赵先生的院子。
赵先生的院落里静谧得异同寻常,现在这个节气,竟然没有蝉鸣如雷。
小才抬眼见偌大的院子里放了几盆药草花,围墙根连水杉黄杨腊梅木樨都没种一棵,光秃秃得难看极了,怪道知了蝉都没有。
南监杂役老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指着身后厢房,轻声道:“赵先生的徒弟给阮公子换了药刚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