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亚瑟活动了下身体,感受着没有痛苦情绪侵袭的每分每秒,心情莫名舒畅。
人活着不是理所当然的,从来都没有每天能幸福愉快无病痛的保障,风险无处不在,折磨才是常态。
体会过压倒性漆黑绝望,即使什么都不做发呆呆都是至福。
他有种预感,在看穿思念传输体系的本质后,今后他都能有效应对鱼的威胁了。
鱼的存在本身就是悲剧的结晶,它们仇恨的对象是现世人类,是占据了它们位置的现人族,再不济也该是神圣,和权限者之类的天外来客毫无关联。
对里侧的认知意味着全新的力量,更大物理影响力,身体细节完整,这些都是虚幻的,没有实质意义,反倒会深深陷入其中。
不回到苍蓝泡沫,都是假的,毫无意义。
“……倒也不能说毫无意义。”
鱼刚才的直接攻击方式完全依靠负面情绪倒灌,是对思念的简单粗暴应用,伤害性极大,换个凡人过来连半秒都撑不下去,会被直接同化,失去自我。
嘛,说得更加简洁明了点,鱼可以无视防御对苍蓝泡沫的人类种(二代容器)造成真实伤害,无法豁免。
随便换个二代容器过来,哪怕认识到这一点,,熟悉【它】的规则告诉鱼“它们被骗了”也没用,会瞬间死翘翘,因为容器本质上还是鱼的仇恨对象。
亚瑟的场合,本身就不在鱼的仇恨范围内,若非任务在身,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接触到。
鱼倒灌恶性思念试图强行同化他,结果功败垂成,实际还给他增加了微不足道的些许思念。
思念,思念,又是思念!
之前吃【伪母】的时候也是,苍蓝泡沫收纳机制的最里侧,已经很难说是现实存在的空间,或许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空想,纯粹思想造物,微弱的思念构成了虚假世界所有造物的骨架。
在塑钢世界,人迹罕至的莫罕鲁斯草原上,生长着一种名为“血食花”的植物,因为运输困难所以价格不菲,实际市场需求也很低,不是很出名,只有当地的几个小型部落专门种植血食,每年夏秋之交对外出售。
亚瑟没去过莫罕鲁斯草原,不过有位同僚是草原部族出身,有时候会带来点家乡的土特产,其中就有血食花。
这类植物经过简单煎制即可制成烟叶,没有成瘾性,甚至很多人接触过一次都不会再想碰第二次。
吸入含有血食花成分的烟气会给哺乳动物的神经带来强烈持续性痛苦,直接食用花朵部分同样会有类似的效果,所以很少有动物会食用血食花,它们生长缓慢,占据莫罕鲁斯草原边缘一块单独地域,没有天敌。
血食花烟叶对人体血液循环有一定促进作用,吸食不会带来负面作用,反倒在某种程度上能保养身体,除此之外,痛苦过去后还会使人更加热爱过去生活,享受平凡普通每一天。
可惜,考虑到当事人遭受到的出产般痛苦体验,也只有特殊人群会购买自用,更多的还是售卖给医疗机构和拷问工作从业者。
鱼的袭击让亚瑟想起了血食花的滋味,痛觉在神经中绽放,不可阻挡,对身体的保养维护效用和实质上感受到的剧痛形成鲜明对比,令人难忘。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
亚瑟抱着手臂,右手食指拇指搓了搓下巴,表情诡异。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