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旭顿了下,有些幽怨地看向陈长青:“爸,明明我有自个的妈,你为何不制止我喊那女人叫妈?
这一叫就是十多年,我现在回过头想想,觉得挺对不起我妈!”
“我要如何阻止?不管怎么说,她和我是领证住进这个家,是你们你和你哥还有妹妹的继母,
而你哥当时已经知事,不愿喊你继母叫妈,你不过两三岁,你妹妹更小,就算我说她不是你的母亲,这话你能听懂?
况且她对你们兄妹三个照顾得很上心,是你自个在不知不觉间喊她妈,后来即便你大哥告诉你她不是你和你妹妹的生母,可你们兄妹俩有谁听进去?”
听到陈长青这番话,陈东旭一时间有些语塞,好一会过去,他说:“那女人照顾我和我哥还有妹妹哪里是伤心,她一直都是在捧杀我们!
只不过我大哥懂事早,自律性也比我强,又在十来岁就进了部队,才没有被那女人长期荼毒,而我和妹妹就可怜了,
像两个小傻子似的,以为我们要什么对方就给什么,觉得这是为我们好,时间久了,我和妹妹脾气都变成了人嫌狗憎,咋不见爸你和爷奶站出来说句话?”
“你确定我和你爷奶没管教过你们兄妹?”
陈长青目光深邃,凝视着傻儿子:“每次不等我张口管教你们兄妹,你们就张嘴哇哇大哭,接着你们继母就会护着你们说我的不是,
你爷奶说你们兄妹,你们继母倒是不敢明着上前把你们护在身后,但你们却慢慢变得不喜欢往你们爷奶身边凑,我说的可是事实?”
陈东旭耷拉下脑袋:“是那女人让我们尽量远着点爷奶,说只要我爷奶看不到我们,就不会再说我们的不是。”
顿了下,他续说:“我是真傻,在双腿被人打断前,都没看出那女人的险恶用心,都不曾想过那女人对我其实是放任不管,只一味惯着我,由着我不成器,
反严厉管教她自个的儿子,即便陈东泽犯点小错,也会拿出来一遍遍说,我看在眼里却觉得高兴,认为是陈东泽活该……爸,我是不是很蠢?”
“是不怎么聪明。”
陈长青凉凉地丢出一句。
“爸……”
陈东旭捂住胸口,感受遭到亿万点打击,他哭丧着脸:“我被打击到了!”
“老大不小了就不能有点正行?”
陈长青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爸,我才二十出头。”
他还小着呢!
“不知哪个之前说人宋医生不到二十,医术却很不凡。”
陈长青这话一出,就见陈东旭当即脸庞爆红。
“爸,人和人不能比的,再说,你也不能拿我和人家宋医生那样的天才比!”
陈东旭委屈幽怨。
“你没长脑子?”
在陈长青看来,次子的脑袋瓜并不笨,只是从小到大不把脑子用在正道上,只知道吃喝玩乐,
混了个高中毕业证,不过,臭小子混是混了点,不干什么正事,但却不是那种满肚子坏水,人人唾弃、喊打的存在。
“爸你又埋汰我!”
陈东旭越发委屈:“我有脑子的,要不然,长到这么大我咋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拿我和宋医生作比,这明显就不能比嘛!”
“行了,回房间去休息吧,日后多长点心眼,可别再着了他人的道,被堵在巷子里挨打。”
“爸……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之所以会被堵在巷子里,是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多方位夹击,让我无处可逃,才遭了厄运!
对了,爸你还没查到那些人的线索吗?”
“没有,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他们还干违法犯罪的事,迟早会落网,被法律一起清算。”
“爸,我大哥可有和你说他的猜测。”
“嗯。”
“那你是怎么看的?”
“万事都得讲证据。”
“爸,那你说她的动机是什么?”
“……”
如若长子的猜测属实,陈长青觉得由此不难猜到妻子张华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让他陈家的一切落入她自己的儿子手中。
眼睑低垂,陈长青屈指轻叩桌面,看来……得让继子改回他生父的姓氏。
毕竟妻子张华的前夫就一儿一女,而女儿幼时走时,唯一的儿子要是一直跟着他这个继父姓,对那位为国捐躯的英雄,他曾经的搭档不公!
陈长青早年在张华提出让她前夫的儿子改和他这个继父姓,那会陈长青兵不答应,他觉得完全没必要,熟料,张华日日抹泪,说一个家里几个孩子,
就她的一双儿女姓氏有别,走出去,肯定会被人用有色眼镜对待,上学只怕更会被同学排挤、
欺负,而她作为一个母亲,不想看到儿女受委屈,恳求先改姓陈,等日后成年再改回生父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