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猛出声,作证:“四叔的确经常数落五叔。”
王显命令管事:“继续。”
“是。以前平原公训澄城公时,奴都是让院里的奴婢和奴一样退远几步,可今回平原公责怪澄城公几句后,让奴婢全离开,只让奴自己守在院门外,奴在外头逐渐听不见声音了,觉得是二位郡公边说话边往偏院走。”管事说到这,使劲打自己一耳光,“都怪奴胆子小,太听话了,还是傻呆呆站在主院的外头。”
平原公高肇住的庭院一分为二,水井在占地小的偏院。
王显没问话,管事就继续回忆当时情景供述:“奴觉得没有半刻时间,澄城公便跟被打了似的跑过来,脸上有巴掌印,说平原公掉井里头了。当时奴真的很害怕,走路都走不稳,没经历过这种事,所以犯了蠢,先跑进院喊平原公,往井里瞧,没想到井里头真有动静!奴慌忙喊人,可是……可是晚了。”
高猛听到这,蹲下闷声哭:“从井里往上捞四叔太难了,呜,早上我找四叔时,四叔还好好的,人怎么忽然就没了!我们高家怎么摊上这种事!”
一个懂事的成人,怎会轻易淹死井中?这种不该发生的意外身亡,远比疾病离世让亲人难接受。
刚才过来的路上,尉窈、王显已从高猛嘴中得知,澄城公没参与平原公的打捞。王显问:“你守在院门口,是只听到平原公训澄城公?还是二人争吵?”
管事没有犹豫,立即回:“我能听见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是平原公训澄城公。”
王显:“往日二郡公争吵的时候多不多?”
此问题,不仅管事摇头,高猛作为高肇、高显的侄子,也摇头,并由他回答:“尉侍郎送来的书,我四叔整天翻看,他对自己要求严,就嫌我们懒,我们都知道四叔是为了我们好,所以他训啥,我们都听着。可谁知道五叔他……唉!”他双手无措地抓头发。
尉窈又和王显互视一眼,看来不光是高肇的儿子怀疑高显是凶手,高猛这个侄子也如此怀疑。
明面上的审问就这些,接下来,王显让高猛出去回避,然后问管事:“澄城公脸上的巴掌印痕迹,你还能想起来么?更像是自己扇出来的掌印,还是别人扇出来的?”
管事瞠目了两息,不敢撒谎:“奴只记得巴掌印在澄城公的左脸上,挺明显,不像……他自己扇的。”
王显:“澄城公告诉你平原公坠落井里,当时他神色具体是惊吓占多数?急切占多数?还是有别的,比如慌张、恨意、不甘心?”
管事哆嗦嘴唇,把头低到地面回答:“澄城公,很慌张。”
王显:“你侍奉平原公,可有把郡公消息透露给澄城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