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带着哭腔道:“少爷,早就跟您说过,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您偏偏不听,这一晚上将钱败了个精光,原本想连本带利赢回来,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做梦罢了...”
他害怕至极,说话没了分寸,他这边厢絮絮叨叨,却不曾察觉贺嘉年已变了脸色,小路犹自不觉:“这钱又不是您的,要是被小姐发现了,那还能有个好?单单是那何姐,要是把事情说出去,那可就糟糕了...啊!”
话音未落,贺嘉年飞起一脚,正踹中小路的小腹,小路猝不及防,瘦削的身子向后便倒。
不等他爬起身,贺嘉年怒气冲冲地骑在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你妈的,丧门星,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敢去偷姐的钱吗,方才你不知道劝着我吗,就眼睁睁看着我输个底朝天,你是有多恨我,啊?!”
越说越气,不留半分力气,打在小路身上砰砰作响。
小路蜷缩着身子,两手狼狈地抱头,不敢有丝毫反抗。
贺嘉年打得没了力气,从他身上站起来,啐了一口:“做奴才的得知道什么时候闭嘴,少爷这顿算是赏你的。”两手一拍,扬长而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赌坊中乱糟糟的呐喊声远远传来,小路静静地躺在地上,过了半晌才呻吟一声缓过劲儿来,他费力地撑起身子,坐在地上,抹了把嘴角的血丝,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他已经使出了认知里所有的讨好手段,为的不过是少挨顿打,可贺嘉年顽劣成性,惹恼了他更是不讲情面,让他的努力付诸流水,他的泪水中带着委屈和愤怒的苦涩,却偏偏又无能为力。
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眼前,小路吓得一哆嗦,蜷起身子:“谁?!”
“别紧张,是我。”先前那锦衣汉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小路松了口气:“徐老板。”
徐老板默默地看着他,从怀中取出散碎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想了想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些:“当做方才的赔罪,这些钱够你三年的工钱了。”
小路接在手中,徐老板缓缓道:“血是热的,银子是凉的,但银子却更能令你兴奋是不是?”
小路垂下头,将银子老实不客气地掖在怀里,徐老板道:“你把他带到我这里,只要他把钱留下,你就有得赚。他本来就是坏胚子,没什么好同情的。”
小路抬起头:“他输得那么惨,今后想必不会再来了。”
徐老板笑了:“是吗?”
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复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