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乃是断掌的“雅称”。
“独木难支”,将手掌连根斩断,留个手腕,意为“独木”。
弓征闻言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耳间嗡鸣,手腕一阵又一阵的痛感袭来,直至四肢百骸。
习武之人断了掌,连刀剑都不能再举。这是,要断了他的生路啊......
但他别无选择,妻儿老母皆在上京,他没得选。
只求能在五日内将差事办妥,保全自身,保全家人。
“属下......遵命!必不负大人所托!”他跪地叩谢,仿似卢巡抚不是要他一只手,而是送他万般金与银。
“嗯。”卢巡抚连眼皮子都没得抬一下。
“那属下......去了。”
他跪地往后挪,直至挪至门边,才双臂撑地站了起来。
正当他要转身之际,卢巡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站住。”
不待他开口,便听对方声音阴沉:“那个刺头兵,现在还守在昌南府。”
弓征蓦地一愣,一个人影从脑中闪过。
刺头,除了薛迈,还能有谁?大刺头带着一堆小刺头,被卢巡抚亲自点给了初来乍到的余郎将。
本以为双方会斗个你死我活,却未曾想久久未有消息传回,仿佛薛迈本就是余郎将之人一般。
他想了想,行礼开口道:“回大人话,薛迈本就难以管教,他手下之人又多是心无牵挂之人。将他们放出去之后,心野了也是常事。”
一片阴影自他头上落下,卢巡抚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前。
他看着对方镶了金的鞋履,听对方道:“你是在替他们求情?那刺头许了你何等好处?”
“大人恕罪!”弓征双手握拳,又一次跪了下去,“大人明察,属下并无求情之意。只是那薛迈本就不服管,当场派他去昌南府,不也正是看上了他这一点。帮不上余郎将的忙为其一,能给对分添堵为其二。”
“帮不上忙?添堵?”卢巡抚轻笑一声,轻轻拍着他脑袋道:“那刺头在昌南府跑前跑后,连府兵都没他勤快。”
他的手分明轻轻的,但弓征却感觉头上犹有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