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嗯”了一声,“无碍。”
这下季本昌直接将天子心思揣摩出八九成,大胆赞道:“今日严寒,但老臣见陛下面色红润有泽,陛下实乃真龙天子,有龙气裹身,不畏严寒!”
他并未直接问天子是否有喜,而是旁敲侧击,不少人暗中想着,还是季本昌这厮会说话。
果不其然,天子哈哈一笑,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龙气乃一回事,喜事,又是另一回事。”
季本昌果然猜对了方向,抬头道:“陛下之喜乃大周之喜也!但老臣愚笨,还望陛下提点一二,让老臣有机会与陛下同喜!”
好一个季本昌,好一个连环拍马。
文武百官对他这手不得不服。
天子此时也不再强忍笑意,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展开道:“沈爱卿给朕来了信,昨日收到的。”
沈爱卿?
有不少人恍惚了一瞬,随即立刻反应过来,陛下口中的“沈爱卿”,便是柳阳府同安县县令——沈筝。
但上次稻种与棉布之事才过去多久?那沈大人真是一刻不歇,日日搞功绩?
这将他们置于何地?几个小心眼之人顿感不悦,偷摸瘪嘴。
这样下去还了得?是不是待那沈大人回京,他们这些人都得看她的脸色过活?想想都有些窝囊!
天子见百官面色不一,沉了嗓音:“棉布作坊如今已在修建,正如沈爱卿之前所言,作坊由她、同安县衙与同安百姓出资,她出资六成,县衙三成,百姓一成。”
有人一听更不爽了。
合着那些地里刨食的平头老百姓都能分得一成,他们这些日日为大周生计奔波之人,却连点汤都喝不到?
哪有这般道理。
但季本昌却觉得事儿不是这么回事儿。
若只是布坊修建与出资,陛下怎可能喜悦至此?
他双眼轱辘一转,凭着职业嗅觉找出了事情关键所在:“陛下,老臣只是斗胆问一句,绝无争抢之意。就是不知沈大人这布坊分利......是如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