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行跪拜之礼送高侦退朝,“臣等恭送陛下。”
出了太和殿,宁延浑身轻松,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拉着宁枫说道,“二哥,今日早朝之上我看那太子几度对你使眼色,你为何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啊。”
宁枫轻轻一笑,他又何尝看不出来,“没发现吗?今天开口的都是什么人,刑部尚书薛逊,紫金光禄大夫卢孑洺,户部尚书严史嵩,这些可都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大臣,说是陛下的心腹也不为过,他们所说的到底是真心为了百姓还是以权谋私,谁人得知,而我要还想在这个朝堂的话,我还真不能做这个出头鸟。”
“二哥,怎么?你还害怕这些啊,我怎么觉得自从你被弹劾一次后,好像变胆小了。”宁延讪讪说道。
“上次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件事,小不忍则乱大谋,殷都之水深不可测,有人谋权,有人谋私,但不管如何,都会有一个限度,这个限度的高低便是好官贪官的区别,我不能身居高位执掌朝堂,但却能用自己的尺度来衡量一件事的好坏利弊,如果今天我因为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得罪人离开了朝廷,那日后等碰到真正关乎国家臣民的大事的时候,又有谁能站出来呢?”宁枫缓缓说道,语气中很是无奈和可惜,能说出这番话,宁枫也是思考了许久;当初夫子曾告诫他们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然而在当自己无法左右当前局面的时候,就必须在大恶和小恶之间做出选择。
这是关仲贤告诉他的,也是关仲贤为什么能在殷都做了二十多年丞相而没人敢动他的原因,也正是这样,才让他在死后遭到了高侦的报复。
宁延点了点头,内心也在思考,这么说真的对吗?
此时的宁延不由得响起魏正醇那天喝醉的时候喊出的那句话,“大奉朝堂混浊腐朽,忠臣之士不敢直言进谏,贪官佞臣大放厥词,权贵之家钟鸣鼎食,乡野百姓食野充饥,我等为人臣者自当为天下寒士而言,为万千百姓而谏,攘除奸佞,还我朝堂一片清明。”
当时的宁延忍不住眯眼问道,“魏兄,你打算怎么改变这一局面?”
“如此局面,当效屈闵海晏,以新政告天下,以改革安朝堂。”魏正醇大猛地灌下一杯酒,红着眼说出这么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