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耶律长齐这话逗笑的宁延死死盯着面前的北蛮皇孙,而眼前的皇孙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淡然自若的拿起桌上的象牙筷,开始品鉴起宁延为他准备的酒席,边吃边点头,“久闻你们中原美味颇多,佳肴不断,今日看来还真是如此啊。”
宁延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再往南边走走,那边的美味才是真正的珍馐。”
耶律长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江南青梅酒,凑到鼻尖闻了闻,“绵软温和,好似女子那曼妙身姿翩翩起舞,又好像那雨中弱柳随风摇曳,宁兄,这就是你之前口中念念不忘的青梅酒吧。”
宁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两人同时默契举杯,白玉酒杯在空中发出碰撞的清脆声,一杯下肚,耶律长齐细细品鉴,最后呼出一口气,“确实是好酒,细腻温柔,回味无穷;但是比起我们汗国的马奶酒,还是少了一些刚猛之气,就好像芳华女子与马上壮汉的区别。”
“你这评价倒是中肯。”宁延放下酒杯,轻声一笑,“不过你若是喜欢烈酒,我们大奉倒是不乏烈酒,蜀州黄酒,潞州汾酒,雍州绿蚁酒,都是不弱于你们马奶酒的烈酒,喝烈酒谁都可以,但是能品鉴真正的佳酿的人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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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长齐灌了一口酒,一边回味一边直入主题,“宁兄,你是我见过的人中少有的具有枭雄之气的男子,我知道你不愿意归附于我汗国,我也不勉强;但如今中原王朝朝廷巨变,天子更迭,你宁延就算是真的一心为国,但是那中州殷都的中原天子就认为你是一心为国吗?他为何让你来定州,你应该也比我清楚,今日我冒死来此就是不希望你做了他人嫁衣,更不希望你与我汗国为敌。”
宁延抬头望向窗外。
耶律长齐继续说道,“如果说之前坐拥项州可以成事,与殷都分庭抗礼,那么现在你有了两州之地,那就有了伏虎南下的资本,中原大奉朝坐天下坐了千年,换人做也不是不行。”
宁延摇了摇头。
耶律长齐晃着酒杯,反问道,“难不成你真的要做一个忠臣?”
少年州牧苦笑道,“那不然呢?这天下我宁延真没有兴趣,不过你说的话本少爷还是很认可的,我也不想与你们北蛮为敌,只是你们的慕容灼灼不同意啊。”
耶律长齐同样苦笑,“还说这事呢,慕容灼灼本来打算占据定州,以定州为跳板南下中原,结果被那个北地僧一折腾,到手的定州没了;汗爷爷虽然不高兴,但慕容灼灼怎么说都是打下过苍同城的,最后汗爷爷还是给了赏赐,这不听说你做了定州牧,他还想着和你好好过两招呢。”
“你看你看!”宁延继续喝下一杯局,反讽道,“你还说不想与我为敌,这慕容灼灼都快盯死我了。”
耶律长齐只是不停喝酒,很快一壶酒就被他喝完了,宁延也很会意的将自己的酒壶递过去。
“你我都是苦命人。”耶律长齐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听的宁延一愣一愣的。
“你还苦命啊,你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日后是要继承北蛮大统的,你若还苦命,那天下其他百姓还怎么活啊。”宁延忍不住说道。
“用你们中原话来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耶律长齐装模作样的说道,惹得宁延一阵发笑。
容貌清秀的北蛮皇孙斜眼看着宁延,突然笑道,“还记得当年你我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