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大人。”范北思回头看向羊辜佑,故意大声喊道,“宁鹤将军为国捐躯乃刘岱公报私仇所致,朝堂并未授意,公堂之上你如此言语,岂不遭百官误会?”
“陛下,臣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羊辜佑沉眉说道。
一旁的虞白颉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白须,皱眉道,“陛下,项州已遭战事,若北蛮大举南下攻破了项州,那中原可就是无险可守了,到时候北蛮铁骑南下,陛下,你我都是大奉的千古罪人啊。”
高昌抬头看着虞白颉,脸色无比难看,“虞尚书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老臣一心为国,所言句句属实。”虞白颉仰着头说道。
看着高昌神情不悦,范北思当即再度拱手道,“陛下,既然虞大人和羊大人都担心项州安危,依臣下来看,不如派遣使臣前往项州与项州军民一同抗敌,如若战况有变,真的需要朝廷派兵了,那个时候您在派兵也不迟,到时候,项州百姓必会感激陛下您天恩浩荡。”
听了范北思的话,高昌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如此也好!那就依范大人所言。”
虞白颉眯眼看向旁边的范北思,派遣使臣去前线,说好听点是去替天子去前线督战,感受边关将士的辛苦不易,说难听点就是派监工过去,当天子眼线,这边关将士是苦是累,是好是坏,全在使臣一句话之中。
羊辜佑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边关将士最忌临阵派将,现在宁家和朝廷关系这么僵,这个时候派使臣去,这不是明摆着要出事嘛,这范北思前一秒还说不派兵,后一秒又出此损招,看来是料定会有刚才这一幕了。
“陛下,臣以为。。”羊辜佑起身,刚准备在辩驳一番,但直接被天子回绝,“好了,朕已经决定了,诸卿就不要再议了,派遣使臣之事就由范卿负责吧,越快越好。”
“是,臣遵旨。”范北思颔首说道。
早朝匆忙结束,太和殿外,范北思意气风发,雄姿英发,身后的羊辜佑快步追上去,拦住范北思,凝眉道,“范三郎,范三郎。。”
范北思转身看去,整个殷都,敢这么喊自己名字的有且只有羊辜佑了。
“羊兄,你可还有事?”范北思平淡的看着羊辜佑。
羊辜佑指着范北思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你知道陛下和宁家不和,还让陛下派使臣去项州,你是生怕宁家不反是吧,北蛮南下项州已经是举步维艰了,这个时候咱们应该尽最大的努力支持项州军民,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而不是这个时候派什么使臣去,这不是去添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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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兄,那宁延狼子野心是路人皆知,这次北蛮南下就是天助我也,北蛮如豺狼虎豹,不可小觑;这宁家如同骨内蛆虫,不可不防啊!”范北思咬牙切齿的说道,“西北乃大奉门户,是我朝安危之根本,将其交给一个随时会颠覆大奉的人统领,岂能安心?北蛮南下,就是天赐良机,战局一开,便是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陛下便可发兵北上,一举接管西北,平定战乱,如此,大奉才能实现真正一统。”
羊辜佑深呼吸一口气,听着范北思的春秋大梦忍不住吐槽道,“范三郎,你在这做什么梦呢?且不说你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划行不行得通,且说北蛮,你觉得等他们打垮了项州后,就朝廷这两年的新军能打得过北蛮铁骑吗?西羌的教训就在前面,那宁延能来殷都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朝廷这么做,不是在挑战他宁延的底线吗?你们就非得把人逼得造反不成!”
“羊兄!”范北思皱起眉头说道,“你不要再帮着宁延说话了,身为人臣,未经征召便私自入宫已是大忌,说他造反一点也不夸张,这几年宁延势力不断扩大,现在已经坐拥两州之地了,如果不抓住这次北蛮南下的机会除掉他,那日后我大奉哪有安生日子过。”
“你是如何知道那宁延一定会反!”羊辜佑也不装了,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不要再这里用猜测来决断一个臣子的品行,事实,刑部判案都要讲究一个事实和证据,你们如此没有根据的在这里随便推测一个为大奉鞠躬尽瘁的臣子,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范北思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羊辜佑,“羊兄,我会证明我是对的;我还是那句话,如若此时不除掉宁延,日后陛下的天子之位必然会受其威胁,搞不好便是太武政变的第二次上演;总之,这宁延非死不可。”
说罢,范北思便拂袖而去,羊辜佑则气的直摇头,“范三郎,你这是要毁了大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