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项州西部边陲的土龙山是项州接踵西羌与北蛮的三战之地,同时也是项州北部的天然屏障。
土龙山在北蛮语中为严阔台,乃矿藏之意,山如其名,土龙山矿藏非常丰富,尤其是铁矿这种战备资源,当年宁致与唐云天率军攻打土龙山,北蛮自然知晓土龙山的重要,派遣重兵在此严防死守,一来是想守住这座天然屏障,二来就是不希望土龙山的铁矿落入宁家军之手,宁家军围困土龙山三月而不得寸进,最后一代名将张中秋站了出来,率领老滚刀营七千将士夜袭土龙山,七千人在山上砍了三天三夜,硬是为大军砍出了一条血路,砍的土龙山上的北蛮军一看到拿着虎首刀的人撒腿就跑,打到最后滚刀营的将士几乎全军覆没,活着的还不到千人。
六千名滚刀营将士永远留在了土龙山,上山的路上满是将士尸骸,滚刀营一战成名,土龙山正式纳入项州版图,大战结束后,宁致在土龙山厚葬滚刀营将士,同时将在西征路上牺牲的所有将士也都安葬再了土龙山,让他们黄泉路上有个伴,同时为他们立碑建祠,享世人供奉。
自始,但凡有因战牺牲的将士,随行军士都会收殓其尸骸,将其送至土龙山立碑安葬,时间一长,土龙山就变成了项州军将士口中的圣土,将士们不以建功立业以为荣,而以入葬土龙山为荣。
土龙山给项州军带来的不仅仅是将士们牺牲后灵魂的归宿,更为项州将士带来了能够打造坚甲利刃的铁矿,项州军能一直保持强大战斗力少不了土龙山铁矿的功劳。
土龙山顶百里墓园,遍布青葱松柏,当年滚刀营六千将士血洒土龙山,血渍浸土一尺有余,宁致特意令人从泪罗江沿岸挖了一千棵松柏,植与土龙山顶,血土埋根,让这座西北墓园终年常绿;随着时间流逝,一些上了年纪但却没有家人的项州军老卒,在离开军伍后,便会来到土龙山陵园看望老兄弟,照顾这些曾经的同袍兄弟,这一来就是永远;除了上了年纪的老卒外,因为受伤或残疾导致他们不得不离开项州军的将士也会来到土龙山。
当年穆宗皇帝剥夺宁致兵权,赵锡和等八位将军强烈希望宁致在项州称王,项州军正值当打之年,若是挥师南下,必是势不可挡,然而宁致不肯大奉百姓遭此无故之灾,摇头拒绝,将项州军权交给宁鹤后便回到了殷都,赵锡和等八位将军不肯为大奉皇室效力,纷纷离开项州军,张中秋离开后心心念当年跟着他打天下的老滚刀营将士,便来到了土龙山,来到土龙山后,张中秋也闲不下来,将那些退下战场的老卒拉起来,除了看守陵墓外,时不时的还操练一下。
为此大家都开玩笑说张老将军不会一把年纪了还拉着他们上战场吧,张中秋哈哈一笑,也不做解释,就当是一群离开了战场的老汉在山上自娱自乐吧。
手中布满老茧的张老将军轻轻擦拭着面前石碑上的灰尘,这是一块新碑,和他身后的石碑一样,名字都被染上了朱砂,但不同的是,这石碑的主人姓宁。
老将军擦去宁鹤石碑上的尘土,随后一屁股坐在宁鹤石碑边上,穿着宽大棉袄的老将军从腰间取出老烟杆;自打老将军将滚刀营交给武清,来到土龙山后,他就喜欢上了老烟杆,每天日落之时,坐在昔日手下墓碑旁,抽一鼻子烟,浓烟入体,畅快吐出,一天疲惫随之烟消云散,别提多畅快。
老将军抬手一点,真气加持下,烟杆上的烟丝很快就冒出了火星,一口浓烟吐出,老将军忍不住感慨道,“大公子,你上次拿的江南烟丝老叔我快抽完了,这下你不在了,老叔烟丝抽完了找谁啊。”
上了年纪的老将军猛猛吸了一鼻子烟,摸了摸旁边宁鹤的墓碑,目光深邃的就像看自家孩子一样,“老叔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现在有老叔在这顶着,你就安心睡吧,见了老将军替老叔问声好,就说我们哥几个都挺想他的。”
张中秋自言自语的说着,眼神中满是可惜和不舍,当张中秋得知宁鹤战死的时候,接连三天没有睡觉,一天到晚就拿着铁锹来到墓园给大公子挖墓室,累了就坐在边上歇一会,抽一杆烟。
老将军正在感慨之时,一个穿着布衣的单臂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男子名为陆大宝,起初是项州军疾风营将士,十年前带着新兵边境磨练时碰到北蛮狼骑,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却丢了一只胳膊,伤势痊愈后自知重回军伍无望后便来到了土龙山。
平日里陆大宝就跟在张中秋身后,在土龙山上的墓园里扫扫墓,看看树什么的,还算清闲,但是今天他却是很是匆忙的跑了过来,一看到张中秋就着急说道,“老将军,不好了,山下,山下来人了。”
张中秋将烟杆上的烟丝敲掉,不慌不忙说道,“前线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哎,都是年轻小伙子啊。。”
“不是。。”陆大宝赶紧解释道,“不是战死的项州军兄弟,而是北蛮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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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将军眉头瞬间皱起,北蛮军?土龙山虽然地处边疆,但山路难走,一般北蛮南下很少选择土龙山为目标,这里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土龙山有多难打他张中秋心知肚明,这北蛮是疯了吧,攻打土龙山?
张中秋不敢大意,将烟杆塞到腰间,迅速起身跟着陆大宝来到山头,往山下看去;果然,一群穿着黑甲的北蛮军正顺着山道直冲土龙山而来。
“这北门关激战不断,战事胶着,怎么会突然分兵攻打土龙山呢?真是奇怪。”张中秋沉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