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长齐摊手说道,“父汗,宁延的议和书您收到了吧!两国签订盟约,修订边境,开放贸易,本该是让两国百姓都能安居乐业的好事,为何在您口中就成了屈辱的投降呢?那议和书在宁延可曾有投降二字?宁延敢只身涉险前来大明殿与您议和还不足以看出其诚意吗?反观您,以诈和之计诱骗宁延前来大明殿,您可知道千百年后人们怎么议论您吗?您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能彰显您誓与汗国共存亡的决心,反而是将自己逐渐变成一个言而无信,阴险狡诈的亡国之君!”
“大胆!”耶律原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着耶律长齐吼道,“逆子,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站在这里大言不惭!”
耶律长齐深呼吸一口气,红着眼睛看着耶律原,拱手道,“父汗,儿臣是代表汗国百姓而来,是为了汗国未来而来。”
老国相微微一笑,接过话说道,“长齐少主,既是为汗国而来,那就不应该在此大言不惭,而是与大汗同仇敌忾,共抗外敌!”
耶律长齐眯眼看向孙成盛,冷笑道,“国相,当年先大汗尚在之时拜您为相是听信了您关于南下饮马泪罗江的豪言壮语,可是这多少年过去了,我们汗国不仅没有打到泪罗江,反倒是被定州军杀到了国都;国相,我想请问,这就是您为我汗国规划的千秋大业吗?现在你还要一昧推行战争,妄图将我汗国变成一个只知道战争的荒蛮之国,难道我爷爷让您坐在国相之位是为了毁掉我汗国千年国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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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成盛眼角低垂,深呼吸一口气,老人沉声质问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原土地肥沃,人口众多,江山秀丽,那里的百姓生活富足又安定,可我们的百姓呢,没有肥沃土壤,没有溪流河川,也没有四季分明,有的只有寒冬风雪,烈日酷暑,一旦碰到春旱草场枯萎,我们的百姓就只有死路一条;我想问问长齐少主,你说不要战争,不要战争那中原奉朝能拿出自己的土地让我们的百姓耕种吗?他能在我们汗国饿殍遍地的时候给我们百姓一口吃食吗?你说不要战争,不要战争那我们的百姓就活该世世代代生活在这贫瘠土地和荒凉戈壁吗?”
“真是如此吗?”耶律长齐厉声反驳道,“我汗国没有中原肥沃土地,但却有广袤草场,牛羊成群,马匹驰骋;我汗国虽没有中原千里锦绣江山,但仍有波澜壮阔的悬河,辽阔无边的辽河,在北境还有天山耸立,这些又何尝不是他们中原所不可得之物,我们需要中原奉朝的粮食丝绸,中原奉朝也需要我们的马匹牛羊,这么多年的战争带来了什么?商贸断裂,没有中原粮食丝绸的供给,你知道每年冬天有多少百姓要被饿死吗?战争不会带给百姓幸福,只能带来痛苦,停止战争,重开商贸,两国和平,这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
“这么看来,长齐少主今天来是来讲和了?”老国相定睛说道。
耶律长齐转身跪地拱手,“父汗,为了汗国百姓,为了天下百姓,儿臣斗胆请您下令停止战争,两国议和。”
“荒唐!”孙成盛拂袖说道,“那宁延就在大明殿外,距我大明殿一步之遥,他会甘心放下恩怨,与我汗国议和?”
“国相,不要把天下人都想的和您一样,有些人他们天生就有悲悯世人之心,他们天生就是为了拯救天下黎民而来,我相信宁延是为了和平而来,不是为了侵略和战争。”耶律长齐拱手说道。
孙成盛捋了捋长须,大笑道,“年轻人当真可笑,那中原的书读多了就是这般迂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有这么多的圣人来在乎百姓,他们只有在手握大权的时候才会考虑百姓,这也仅仅只是担心他们手中权势不稳罢了,他宁延也是如此,你说他是为和平而来,可今日我等负罪见他,他肯为我们开罪吗?他能放过大汗吗?”
此时的耶律原无力的坐在大汗之位上,大明殿外的真气巨响一阵接一阵。
听的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耶律长齐再度起身,“父汗,您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我多希望您能跟我出去看看,看看现在的王庭是什么样子,如果长老门真有能力对付宁延的话,以徐大长老的身手现在一切早该结束了,牺牲的将士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让徐长老他们做无畏的牺牲了,这场战争我们败了。”
孙成盛怒从心起,大吼道,“不可能,没输,宁延他还没打进大明殿,我汗国还没输!慕容将军的狼骑马上就能赶回来,那个时候宁延他们就是瓮中捉鳖,想跑都跑不了!”
“国相,您清醒一点吧!”耶律长齐大吼道,“你以为辽安勒格的禁卫军和北地军是吃干饭的吗?他们会放任慕容将军赶回来?国相,您难道非得看着徐长老牺牲在大明殿外,让宁延提刀走进来才死心吗?”
孙成盛眉头紧锁,指着耶律长齐说道,“他宁延不过一小小州牧,有什么资格和本事进我汗国大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