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稍晚一些我去清扫时带您去看看吧。”德玛丽应下了。
“那院长的两位弟弟,你有接触过吗,他们是怎样的人啊?”赫莉娅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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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院长的两位弟弟都很扎眼,我记得院长的三弟是叫图尔赫依,是个很幽默风趣的人,生了张帅气迷人的脸,人也很开朗阳光,讲话好听,院里的孩子们没有哪一个不喜欢他的。”
德玛丽正可谓是有问必答,顺从得让赫莉娅觉得有些诡异的不安,她甚至都有些后悔没有早些注意到这人,不然也不至于从头到尾都这么稀里糊涂的。
“至于四弟,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对方有一头黑色的长发,这年头留长发的男人少,所以印象很深刻。”她顿了顿,轻晃着脑袋努力思考着,“但……但我却完全想不起来他的长相了。”
赫莉娅缓缓点了点头,记不住才是对的,星期七作为半神之躯,其真容不能为寻常人所窥见,所以见过他真容的人只有两个结局——不记得了,或者瞎了。
“那,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那位图尔赫依,是在什么时候吗?”
摩洛根教四位大主教如今的状况大概如下:星期一的坟在这,暂且不知死活,但可以肯定的是,目前他就在这里,只是存在形式不定;而星期三常年驻守在孤儿院里,不过他可以通过死亡快速转移自己的灵魂,比较麻烦;星期七偶尔会扮成杰帕斯待在孤儿院里,但大多数时间应该都是在大本营那边。
只剩下一个星期五,赫莉娅只在塔罗德的记忆中看了几眼,对方的确长得不错,棕黄色的短发加之周身那阳光温柔的气质,怪像金毛来着。
但杜鲁孤儿院里并没有留下他的痕迹,而依照塔罗德之前所说,星期一死后他的两个弟弟也分别离开了,那么星期五有很大概率是不在这边的,行踪不定。
且以星期七对他那缄口不谈的态度,赫莉娅猜想:或许,他们兄弟之间是闹了点矛盾,从而导致星期五脱离摩洛根教离开了。
“很久很久之前了,好像是在院长兄长的葬礼之前就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德玛丽的记忆力倒是超乎赫莉娅想象的好,也是,要是记忆力不好,哪能到现在都还记得赫莉娅那些传闻还害怕得畏畏缩缩呢。
“连葬礼都没来参加?之后一次也没有回来过?”赫莉娅不确定问道。
这与她所知的又有所出入,塔罗德说是大哥死后两个弟弟才分别离开了,可依照德玛丽所说图尔赫依早在葬礼前就离开了,而且星期七也并非完全没有回来过。
塔罗德所说的很多话都有部分在撒谎,不可尽信,但当然,德玛丽的话也需后续验证才是。
“没有,他没有回来参加葬礼,应该说,来吊唁的就那么几个人,少得可怜。”德玛丽回道,“但之后他有没有回来过,我也不确定,毕竟我不是每时每刻都守着门,或许他曾回来过,没待久,恰好我在忙就没注意到吧。”
“他们兄弟四个感情瞧着很好来着,不该说这么多年都没个联系来着。”
“感情好,从哪里看出来的?”赫莉娅对此表示质疑。要说这兄弟四人之间,只怕也只有星期一与星期三二人兄弟情深,至于剩下两位,怕是比不上这对自幼相伴的“竹马”。
“因为院长总会在我跟前谈起他的兄弟们如何如何,想来也只有感情好的兄弟才会成日挂在嘴边吧。”德玛丽说,“院长甚至还为他们写了书,为了出书眼睛都快熬瞎了,可不是感情好嘛!”
塔罗德是个重感情的人,这点的确不假。
而关于星期一究竟是死是活这件事,赫莉娅觉得自己有必要掀开人家棺材看一眼才能确定下来。
当然掘人坟这件事实在不光彩,不是能摆在台面上说的事,属于是缺大德行为,肯定是要趁着月黑风高之际偷偷摸摸进行的。
且不说赫莉娅前不久还因为掀了欧西诺托的棺材险些狗带,她不仅丝毫没有反省,反而还因为掀人棺材次数的增多而愈发熟练,道德底线一降再降。
只要没有道德,就不会心虚。
今夜是圆月,赫莉娅以要体验孤儿院住宿环境为由,强行霸占了杰帕斯的房间,在此留宿一晚。
白天德玛丽带着她走过一趟,她还记着路,趁着夜半大家都陷入沉睡中了,便从窗户翻了出来,悄悄地沿着记忆中的路线靠近了后山。
泥巴路的尽头是一棵几乎有二人环抱那样高大的树,这应该就是法妮和阿西尼之前偷看的地方。绕过这棵树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去,因为德玛丽每天都需要过来清扫和上供,久而久之也踩出了一条小径来,只是风一吹树上的叶子一落,就会被完全覆盖住了。
坟地大概在距离林子边缘八九十步远的位置,一处被树林包围着的空旷的草地上立着一块差不多及腰高的石碑,上面刻着星期一的姓名、生卒年还有塔罗德为他写的一句简短悼词——勇敢但又鲁莽的反抗者。
石碑前摆放着下午德玛丽带来的点心茶水,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墓碑上很干净,皎洁的月光自夜空洒落,淋在光滑干净的石碑上,为它镀上了一层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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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这位置恰巧还是别的什么,此刻月亮正正好悬在墓碑正上方的天空中,月光将这片未被树冠遮盖住的空地照亮,甚至都不需要赫莉娅再用魔法生火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