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理兄难道不知道如今台州的情况?”
这话一出,谭纶也严肃起来,遽尔叹出一口气来。
“是啊,台州情况不容乐观,我来之前在南京兵部担任郎中,看了台州的军报,说台州犯境之寇足有近万人之数,而且还有火炮船之利。”
陆远苦笑摇头:“哪来的万寇,不过五百余人罢了。”
“多少?”谭纶错愕,随后恍然:“台州当地为了掩盖失土之责,虚报敌情?”
眼见陆远点头,谭纶便低声咒骂:“实在该死。”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陆远言道:“子理兄初来,我还是和兄细说说这台州的具体情况吧。”
“快请说。”
“事情是这样......”
陆远将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在台州的见闻和处置悉数道出,最后总结道:“今日台州之祸,有很多问题都围绕在一个人身上。”
“鲁发忠。”谭纶不假思索的道出这位原知府的名字。
陆远嗯了一声:“没错,就是这位鲁知府,他到底干了哪些事,怎么就闹出今天这事端来,另外弟已查到,这鲁发忠几个月前抄了贼寇徐海在台州的产业,足得银六十七万两之巨,可这笔银子去了哪,没人知道。
恰是因为这笔银子,徐海才悖动刀兵犯土害民,一定要审出来。”
谭纶深以为然的点头。
“有道理,必须先搞清楚源头,才能理顺后面的事,看来这酒确实没法喝了。”
陆远笑道:“等着喝庆功酒。”
“哈哈,好!”谭纶大笑道:“那咱们剿灭倭寇后摆庆功酒的时候再痛饮一番。”
笑罢,谭纶一拍脑门,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陆远,后者不解接过,并没有急着拆看而是望向谭纶。
“这是登州的戚继光将军写的关于剿倭的一些心得,戚将军和为兄有些私交,为兄就在上任前专门请教了戚将军,伯兴你是臬司衙门佥事,这兵事正好归你所掌,看看。”
戚继光的剿倭心得?
这是好东西!
陆远当即拆开,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不单单只是一份剿倭的经验心得,还有戚继光对如何操练士卒的一些讲解。
“好!好!好!”陆远兴奋击节:“有戚将军这份练兵剿贼的心得,足胜过十万大军啊。”
谭纶亦是点头:“不错,戚将军有大才,将来可为我国朝一柱石。”
“只可惜戚将军远在登、莱,若是能来浙江,这浙江倭患翻手可平。”陆远感慨,随后自嘲一笑:“不像小弟,来此一个多月,寸功未立,终日只能龟缩这台州城中,实在羞愧。”
谭纶忙摆手道:“你也是刚来,而且台州知府之位空缺,你还要兼顾着,这台州城内十几万军民的吃喝都要操心,伱的难处南京都知道,不会怪罪。”
“有子理兄这话,弟心乃安。”
陆远收起戚继光的信,随后便邀请道:“事不宜迟,咱们尽快提审鲁发忠吧。”
“嗯,为兄也是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