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着眉头,刘元理沉吟了好大一阵功夫后才开口询问:“案子现在还在浙江河道衙门?”
“不在了,程定安的口供年二十八当天就送进了臬司衙门,而程定安也已经被收押进了臬司衙门大牢。”
“人在马坤手里。”
这一刻刘元理更是严肃三分,随即又低骂了一句:“浙江河道衙门是干什么的,抓了一个倭寇漕商竟然不第一时间向我运司衙门汇报,反倒是把人和口供送给臬司衙门,他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上峰吗。”
“现在浙江主官空悬,朱抚台又去了北京述职,浙江地界上上下下都暂时是马臬台说了算,河道衙门想烧烧马臬台的热灶也是人之常情。”
刘元理站起身,负手来回踱步。
“这马坤素来铁面无私,性直火爆。”
言外之意,不是咱们自己人,没有私交难以沟通。
“若是为难,那就让马臬台公事公办,下官不忍因叔父一人之过,牵扯使台。”陆远作揖,语气坚定说道:“下官一人自会担着。”
刘元理抬起手打住:“伯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与本官相识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是一见如故,情谊深厚,这事浙江河道衙门不守规矩在先,想要借此事大做文章,本官也不能视而不见。
这样,你现在马上赶回杭州,该做什么做什么,该休假休假,面上要不露声色,权当不知此事,另外咱们也不能处处被动,你之前在台州剿倭的时候不是抓了一批倭寇吗。”
“是。”
“审一份口供出来。”
陆远立时便明白了刘元理的意思,言道:“台州倭患如此严重,贼势且急且大,自始至终臬司衙门事前竟然一点发觉都没有,这是失职啊。”
被动挨打不行,也需要主动出击。
你马坤手里不是攥着一份陆东通倭的口供证据吗,那我陆远手里也能攥一份你马坤通倭的‘口供证据’出来!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什么良心不良心了。
这可是党争,如果你想让我死,我就一定要让伱死!
案子捅的越大越好,最好捅到内阁去,看看到时候严嵩是站在真理这一边保你马坤,还是保自己的党羽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