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尤俊达、程咬金三人,进入庄主的家中借宿,几人正喝酒聊天之际,忽然从后院传出一阵吵闹之声,秦琼便皱起了眉头。
庄主一听,更是大为不悦,吩咐家丁道,“过去看看,让那傻小子消停点,别打搅了客人的清净。”那家丁便领命而去。
秦琼说道,“庄主,冒昧的问一句,我们进庄之时,看到的那个放牛的高大少年,力气实在大的惊人,我们都十分敬佩。刚才是不是他在吼叫啊?不知道他叫什么姓名?可否引荐一下啊?”
庄主略显尴尬,放下酒杯,轻叹一声,说道,“唉,提起这个傻小子,我就头疼啊,不过这孩子的身世,倒是有些可怜,而且还是一位南陈名将之后呢。”
“哦?名将之后?庄主快说来听听。”秦琼听说名将之后,来了兴致。
庄主喝了杯酒,将将酒杯放在桌上,喃喃说道,“我们这个庄子,名叫张庄,百十户人家,五六百人口,地势偏僻,有些破落。鄙人张伍,因识得几个斗大的字,也曾教过私塾,于是邻里街坊不弃,推举我做了这庄主员外,和大家伙一起土里刨食,艰难度日。
“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大雪飘飘,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到我们张庄,到我家投宿。第二天,本以为他们一老一少会就此离去,谁知那老头却跪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我收留他们二人,说自己名叫罗四,这个孩子唤作罗士信,母亲去世的早,父子两人相依为命。还说自己有的是力气,可以做一名长工,分文不取,只够两人温饱即可,我见他们可怜,再加上大雪未停,冰天雪地的,让他们何处安身?也就答应下来。”
“谁知道却是好景不长啊,五六年之后,罗四就因一场疫情染病身亡,临死前将我叫到身边,拉着我的手含泪说道,“张庄主,多年来蒙您不弃,收留我们二人,还未报答您的恩情,恐怕我就要撒手而去啦,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罗士信这个傻孩子啊,如今人之将死,我也不再隐瞒了,实不相瞒,这个傻孩子罗士信,乃是南陈大将罗融之子。当年隋朝军队为了一统天下,靠山王杨林率领百万大军,剿灭南陈。罗融将军临危受命,血战江中桥,最后寡不敌众,惨死在江中桥上,罗融将军的夫人定小燕,将襁褓中的罗士信托付于我,就自尽身亡,为罗将军以身殉情了,眼看建康城破,我带着罗士信逃出建康,隐姓埋名,四处颠沛流离,逃荒度日,来到此处,才幸得庄主收留啊。”
“如今我不能再照顾这个孩子啦,罗融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无法将他的遗孤抚养成人,让我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将军啊。罗四恳请庄主,能让他再留在庄上,别无所求,让他多少做点事情,给他个温饱,否则我罗四死不瞑目啊,庄主。”
张庄主对秦琼等人说道,“罗四临死之前,说的如此恳切,何况还是名将之后,人人都有恻隐之心,你们说我能够拒绝吗?”
秦琼说道,“罗融将军,之前我听说过此人,确实是一位勇猛无敌的忠勇悍将,身材高大威猛,擅使一柄紫金盘龙棍,重达三百多斤,有万夫不挡之勇,想不到他的后人却如此凄凉,真是令人唏嘘,还好遇到了张庄主这样宅心仁厚的好人。”
张庄主摇头苦笑,说道,“这个罗士信啊,生得体格健壮,力大无穷,可惜脑子不太灵光,吃饭不知道饥饱,睡觉不知道颠倒。而且饭量极大,一个人的吃食,能超过三五个人的饭量,整天傻呵呵的,尽给我惹事,您说现在这年景,除了天灾就是人祸,粮食何等金贵,他不会种地,什么事也做不好,我买几头牛让他放养,结果他发起脾气来,那牛死的死,伤的伤,十头牛养成五六头,越养越少,打他他也不怕,骂他他也不听,今天改,明天犯,我也真是没了办法啦,改天将他撵走,让他自生自灭算啦。”
秦琼说道,“张庄主,可否带我去见见这个罗士信?”
张庄主摆手说道,“非是我拦着您,见不得啊,傻乎乎的不知道好歹,我是担心冲撞了几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