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叫了一声“娘!”,女人便醒了。
睁开眼睛叹口气,仿佛早就预料到结果一样:“妞,你自己走吧!别管俺啦,俺也活够了!”
“俺不,”小女孩:“俺去哪里都带着你。”
哎......女人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口气透露出的无奈心酸,就像命运一样漫长。
瘫痪的女人命运多舛,她年少的时候娘家颇有资材,当姑娘的时候还读过几本书,
可惜父母兄弟死于瘟疫,公公婆婆的庄子毁于战火,丈夫也死在逃荒的路上,
去年冬天,逃到幽州的路上还冻坏了腿,
在乱世之中,这几乎已经宣告了她的死刑,
因为读过书,女人想的比平常农妇会多一些,
她常常想:这辈子她真的活够了,下辈子她再也不想活,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小女儿。
哎......女人又叹口气。
茅屋中的口袋里面还有两三捧玉米面,是年前张厂长发下来的,
小女孩抓起一把去外面煮粥,
女人叫女儿她也不答应。
周围的邻居都已经分配了去处——瘫痪的,或者纯粹的老弱并不多,那样的人也根本没力气逃到这里。
女人和女儿的分配一直还没有说好,但她瘫痪着,绝不可能穿过大山去几百上千里外的农场。
女人想给女儿多留下一点玉米面,让她带在路上吃,毕竟出了山谷,以后世上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
山间一处空旷的地方,几个官员模样的人正在做登记。
王全推着车,排在四五个人的后面。
“姓名?”
“李柱。”
“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