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妹妹有别的法子,咱们又何苦到这个地界来求一个世外之人呢?”
“哎,话虽如此,咱们也着实不该威逼母亲。”
“不是威逼,而是据实以告,晓以利害,母亲不知道此事的厉害,我便告诉母亲,母亲若是执意避世不出,将来京城再度陷入变乱之中,不但母亲的儿子不能幸免于难,京城的百姓们又要想当日渤海之乱与尉迟氏之乱那样四散奔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难道这昭宁寺众人,连同母亲能保全自身吗?我哪里是让母亲出面救别人,不过是让母亲救将来的自己于水火罢了,谁知道母亲的慧根浅,不曾误导此处,可惜了这些年在这里日如一日、有模有样地参佛悟道了!”
尉迟婧听了半日,听陶宜涓说道此处,仿佛才意识到事态的厉害,便背对着几人问道,“这京城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双鲤便上前去,将宫使假借皇室的名义掠夺商贾百姓之财、达官显贵侵占民田、修筑水碾、掠良为奴、前朝官员内斗撕咬、巴结宫内面首、排斥异己之事一桩桩、一件件说给了尉迟婧知道。
“这水碾之事,我也听说了,还以为是寺院不得已的谋生之法,想不到害民至此。”尉迟婧说道。
“还远不止如此呢!您不知道,如今不少的寺院还做起了倒卖度牒、假借佛陀之名,收受金银,为佛陀铸造金身,实则从中牟利,购置田地、买卖奴婢,昔日的佛疆净土,如今已经成了与京城达官显贵沆瀣一气、盘剥信众的腌臜之地了!母亲可不曾置之不理啊。”
尉迟婧听着,对一旁的采潇说道,“替我更衣,我要进宫去,面呈陛下。”
“可是小姐……如今宫中……”
“不必多言,宜涓说得对,我也已经是死过好几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尉迟婧换上了一身诸葛忆荪赐给她的孔雀暗纹缁衣袍,坐上马车,与双鲤、陶宜涓直往后宫的华林门驶去。
华林门的侍卫一看是尉迟婧的车马,这看守华林门的守将是稽顺的手下,知道尉迟婧的身份,也不曾阻拦,让尉迟婧与双鲤、陶宜涓婆媳几人进宫去了。
可是等尉迟婧走到了倾云宫门口,有鸾卫台的几个人与倾云宫侍奉的太监甘绰守在门口,
甘绰是一向在诸葛忆荪身边伺候的人,后来才被拨到了倾云宫侍奉龙蛰等人,他也认得尉迟婧,看尉迟婧一行人来势汹汹,便连忙上前小心应对,
“奴才给庄懿太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