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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金色的身影冲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对自己来说十分新鲜的感受。
“——”
扑通——
血液在沸腾。
脉搏骤然加快。
某种热感正在顺着脊髓向上攀升,急剧复苏。
想要释放。
想要得不得了。
尽管意识被活跃的灼热完全牵动,但我却仍然能分辨出这瞬间的感受。
那感情是——
——愤怒。还有兴奋。
过去,在这个距离,我曾与许许多多的人物交战过。
魁札尔·科亚特尔。伊什塔·爱歌。金固。莫德雷德。
但无一例外,从没有人,对我放射过如此尖锐而纯粹(轻蔑)的杀意。
仿佛看待能够随意撕扯摆布的猎物一般——
——令人不快。
于是,早已压抑了许久的我的身体,下意识地作出了反应。
怎敢如此轻视我?
怎敢向我亮出獠牙?
怎敢将我当作孱弱的猎物?
分明只不过是区区的,区区的——
“——!”
愤怒像岩浆般从缝隙之中溅出,本能在与理性的争抢中完全夺得上风。
假如向自己奔来的这人是敌人的话,发起袭击是无可厚非的。
想要杀死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我理解这一点,更不可能为此生气。
自己并不是那么傲慢的人。
可是——
“——”
金色的发丝在眼前飘过。
她血红的眼白,以及如颤动的原核一般位于眼球中央的金色瞳孔,让我明白了她发起袭击的原因。
我反应过来了。
但是,身体远比那更快地行动。
右手抓住了纤细的前臂。
皮肤,血液,肌腱,骨头。
一点一点地嵌入。
触感非常完美的那个前臂,被我硬生生地握碎。
然后,左手压住了她的脸。
湿润。
手指的前段被血浸湿了。
食指与中指,异常残暴地挤进她的眼眶,像扣住一颗保龄球一样,冷酷地让我自己都感到诧异。
紧接着,开始拉扯。
那皮肤之下,脊骨周围的肌肉逐渐松动、扭转。
血,溅了出来。
伴随着由此而生的快感,温热的液体,从失去头颅的脖颈的缝隙,洒到我的脸上。
啊……
一不小心,把她——
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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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失去头颅的尸体砸在地上。
裹着白色的上衣、身材曼妙的那具躯体,时不时还抽动两下。
而作为杀人凶手的以诺修斯,则是看着被自己像保龄球一样扣在手中的脑袋,陷入了沉思。
这算什么,公主大人每次初登场都得被杀一下吗?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爱姬人士表示强烈谴责。
以诺修斯愤愤地抽出插在爱尔奎特眼眶里的手指,温柔地捧住她的脑袋。
远坂凛当场看傻了,颤颤巍巍地后退两步,惊恐地看着这个表情诡异的鬼畜白毛男。
“你,你,你!”
“我什么我?”
以诺修斯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他捧着爱尔奎特的头,走到她的无头尸体旁边,蹲下来把尸体扶正,然后把头接上去。
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因为爱尔奎特会自愈。
——但是远坂凛不知道啊。
在她的视角里,就是这个白毛男把追着自己的那个女人的头拧了下来,还一脸迷恋地抚摸她的脑袋,还把头放回原处,仔细欣赏。
这不是变态杀人魔是什么?
糟了,自己该不会也是他的目标吧?
这家伙连那个怪物女人都能轻松干掉,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你到……到底是什么东西?”
远坂凛缓缓后退,双腿打颤。
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以诺修斯就知道,她肯定在脑补什么猎奇的东西了。
醒醒,远坂凛。你可是大小姐啊,怎么思想这么下流。
“我?”
“我是你雁夜叔叔的朋友。”
以诺修斯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口就来。
是的,我是莫德雷德的朋友。
莫德雷德是间桐雁夜的“朋友”。
那么,我就是间桐雁夜的朋友。
这很合理,我的朋友(My D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