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日子一天比一天难,但在杨庆有眼里,出了胡同,街上的景象跟他去年来时,区别不大。
街上依然人来人往,除了脸上菜色渐重,该忙活的还得忙活。
拉煤的、送柴的都想赶着下大雪的工夫,多卖出去几车货。
交警还敬业的站在路口,瑟瑟发抖的目视着匆匆而过的自行车。
行人都捂紧衣领,揣着双手,脚步匆匆。
杨庆有蹬上自行车,背着北风,没费多大力气,便来到了文工团。
由于临近年底,刚歇了个把月的演出队又开始忙活起来,个个蹲在排练室或者小礼堂排练,估摸着再有一两个星期,到了十二月中旬,他们又该出发去一线慰问演出。
踏进文工团大门,去办公室的路上,老远便能听见排练的动静,各种乐器交相呼应,倒也热闹,阴沉的天空下,凭空多了几分人气儿。
杨庆有敲响老张办公室门时,这老哥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翘班回家吃午饭。
“吆!稀客啊!下雪天的,你不在家好生待着,怎么想着来团里了?”
“嗐!这不好久不见,想您了嘛!”
杨庆有娴熟的掏出烟,给领导散了根,然后哆嗦着坐在老张对面。
“我说您老不用这么为团里省钱吧?大冷天的连炉子也不烧。”
张元冬点烟之前,嫌弃的白了一眼杨庆有。
“别您老您老的,我连白头发都没有,你再给我叫出来。”
等点着烟,俩人开始吞云吐雾之后,张元冬才哆嗦着开口道:
“你小子是不当家不知当家苦,我爹妈六十多了,就住我对门,老两口没工作,没经济来源,我要是不接济着,冬天怎么熬?”
杨庆有闻言恍然大悟。
“合着您就把公家发的碳拿回去孝敬父母了?不应该啊!您工资这么高,还不至于沦落到蹭公家碳吧!”
话落,杨庆有又挨了一记白眼。
“老两口买粮不得花钱啊?他们就我一个儿子,吃喝拉撒各种花销不得我掏啊?你以为我那百十块的工资,养六口人很容易吗?”
得,这位跟阎埠贵差不多,除了明面上的收入比老阎高一点,其他均不及老阎。
单说过日子的抠门程度,张元冬连给阎埠贵提鞋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