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的大西北,粗犷,冷厉,原生态。
借着身旁宽大的木头缝,头回进疆的旅客,扒着围栏,贪婪的欣赏着外面渺无人烟的风景。
西北的温差大。
昨晚捂着棉被都嫌冷的旅客,现在则穿着小薄袄,吹着狂风,一脸的享受。
“第一次进疆?”
面对隔壁大哥突如其来的寒暄,杨庆有礼貌回道:
“对,第一次来,大哥,您来根?”
“谢了哈小同志,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大哥操着一口羊肉串味儿的普通话,痛快接过烟,凑杨庆有的煤油打火机上点着火,很自来熟的掏出一铝制酒壶冲杨庆有示意道:
“来,整口,在兰州上车前专门托人打的,够味。”
可惜,够味是对欣赏它的人来说,杨庆有显然不是。
“您客气,我不喝酒。”
“我来,我来,我尝尝。”
身后的孔波舔着大脸,接过酒壶的同时,还不忘给大哥递上俩水果糖。
“京城带来的,您甜甜嘴。”
说罢,丫旋开盖子就往嘴上怼。
“咳咳,咳咳咳!”
孔波大脸呛的通红,捂着嗓子眼惊恐道:
“您这酒多少度?劲儿是够足的,一般人真喝不来。”
大哥乐道:
“管他多少度,在西北就得喝这种酒,够烈够猛,一口肉,一口酒,再强的暴风雪,也压不垮。”
孔波诧异道:
“您....您那能天天吃肉?”
“咳咳。”
大哥尴尬的礼貌笑道:
“就那么一说,就那么一说。”
杨庆有见俩人很投缘,立马让出位子,挤到孔波的另一侧,掏出一本书开始消磨时间。
吹了一晚的寒风,说不难受是假的。
车厢里,流鼻涕的,咳嗽的,说话漏风的,各种感冒前兆都跳了出来,以至于杨庆有身侧那位老哥的暖壶成了香饽饽。
身体不舒服的,排着队的来借口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