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绰为百姓做的事,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让这样的人出了事,那他可真是罪人了。
范忠怀急吼吼赶到驿馆的时候,胡缨正在院中熬药。
“雄黄、雌黄、矾石、鬼箭羽····太乙流金散?”一闻味儿,范忠怀便知此药对症。他如今在用的也正是这个方剂。
唐时已经有了许多用于治疗瘟疫的药物方剂,太乙流金散便是其中之一,主要用于辟瘟气,能有效预防和治疗瘟疫。这个方剂最早见于《肘后备急方》,后被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中引用和发展。
“驿馆中这是已经来过医者了?”范忠怀不禁问。
胡缨道:“这是我家员外自己开的方子!老先生是?”
范忠怀心下不禁感叹:这位刘员外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病中给自己开的方子也是十分对症啊!
一旁引路的驿卒忙道:“胡娘子,这位是我们凤祥府的医学博士范忠怀范翁。他是来给刘员外瞧病的。”
“知道了,我带范先生进去便是。你去忙吧!”胡缨将药罐子交给刘家护卫看管后就带人进了内院。
自绿柳和菡萏出了事,刘绰就一直待在屋中,李二则假模假式地每日一脸担忧地探病望妻,驿馆中人对她的病情并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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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一般始于大雪、发于冬至、生于小寒、长于大寒、盛于立春、弱于雨水、衰于惊蛰,完于春分,灭于清明。二郎,看来咱们真的要在凤祥府过年节了!”
给绿柳和菡萏看诊后,胡缨才引着范忠怀继续往里走。行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传了出来。
他忍不住在心里再次惊叹:妙啊,在老夫几十年的行医经验里,举凡疫病的确是如此消长的啊!想必说话的就是刘员外了,看来她的身体并无大碍!
这是明代吴又可所撰《瘟疫论》中的口诀。小时候她在外公家读过这本书,可惜过去多年,如今她已只记得住这句口诀了。
那时候,外公教她什么是二十四节气,除了二十四节气歌外,又从书架上拿了本医书给她,来证明学好二十四节气的重要性。
李二轻笑,“无妨,左右这儿的人都不希望你走。那咱们就留下来过个年又如何?”
刘绰的声音虽然响亮,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忧虑和疲惫。
胡缨轻声禀报,待得到允许后,范忠怀才缓缓推门而入。
“下官凤翔府医学博士范忠怀,见过刘员外!想必这位便是李二郎了!”范忠怀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刘绰恭敬回礼,“范先生不必多礼,请坐。不知绿柳和菡萏的情况如何了?”
李二也道:“范翁请坐!”
范忠怀坐定,抚须道:“两位娘子的症状虽然来得急,但所幸发现得早,那道太乙流金散也十分对症,相信不久便会有所好转。只是个人体质不同,恢复的时间会有所差别。倒是刘员外您,可有感到不适?”
刘绰摇头,“我并无大碍,只是心中担忧这疫病的蔓延。范先生,您在城中救治病患,可有何发现?”
范忠怀沉吟片刻,才道:“此次疫病来势汹汹,染病者众,能负担得起药费的却不多。下官已试了许多方剂,桂枝汤、桃花汤、四逆汤、加减黄连解毒汤、老君神明白散、太乙流金散、赤散、虎头杀鬼方,医书上能查到的都试了一遍,发现最有效的便是太乙流金方。可····”
“既如此,那是好事啊!先生为何愁眉不展?”李二道。
范忠怀本就存了要向二人求助的想法,老老实实道:“这方子里,雄黄、雌黄和矾石还算易得,而鬼箭羽和羊角却不易得。尤其是羊角,羚羊角药效最好,可此药极为珍贵,又盛产于西域,老夫只好以羖羊角代替入药。可即便如此,能配得起这副药的人家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