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叔,你说这些人为啥针对梅花县出来的流民?这才几天,都死了二十多个了。”
那年轻男子下意识往他身旁靠了靠小声说道。
不只是因为外边刚才吹过的一道寒风太过刺骨,还是因为生怕被别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那哪知道,估计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吧。”
李叔摇了摇头,紧了紧身上盖着的一身黑乎乎破破烂烂的衣服。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衣服上黑乎乎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摊厚厚的凝结的血迹,这衣服显然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被他当成了被子,用来遮挡寒风保暖。
“这就算得罪了大人物,也不可能一个县的人都得罪了呀。”
年轻男子还不死心,咂咂嘴道。
“大人物做事都是随心所欲,因为一人株连一县,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和碾死一群蚂蚁的区别。
你小子别瞎打听,低调做事,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中年汉子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知道啦,就是觉得梅花县的人挺倒霉的。
听说咱们奎宁县的那些女子去伺候那些兵老爷拿的赏都比梅花县的那些女子拿的多。”
年轻男子又小声嘟囔了一句,靠着李叔慢慢闭上了眼睛。
“记住,在这营地里不要可怜任何人,没有梅花县的人去挡在前边,可能死的人就是我们。
现在多亏他们被压榨着干活,咱们才能在这里休息。”
李叔闭着眼睛小声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这天寒地冻的,缺少油水,吃也吃不饱,只能靠减少活动来保存体力。
一墙之隔的地方便是女子的居住区。
这里一片空地上几十个妇女正在洗着成堆的衣服。
那衣服堆成了几个小包,一眼看去,约莫有几千件衣服混入其中。
那大木盆里的水是用雪水混了热水化开的,堪堪有些温度。
妇女的手此刻都冻得通红。
要是徐长寿在这里,一定会认出其中一个老妇人。
正是当初在梅花县时,和他倒卖糙米的那个精明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