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回到太子师府,方即墨发现,府中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公子昭。
看着对方愁眉不展的样子,方即墨对于他的来意,大概有了猜测。
“方……”
公子昭刚刚开口,方即墨便抬手打断了他。
直到二人进入堂屋里,关好门窗,确定其他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方才继续下去。
“你来找我,是为了公子良的事情?”
方即墨对公子昭太了解了。
秉性纯良,嫉恶如仇。
对于公子良,一方面他视为对手,另一方面也将对方视为兄长。
眼见公子良下狱,即将宣判,此刻怕是动了心思。
“老方,安国君和父王的性子,你我心知肚明。”公子昭也不否认,“变法二十年,无论是什么人犯了法,他们从来没有手软过,这一次,大哥他恐怕……”
“既然你明知如此,为何还要来问我?”
方即墨这一问,公子昭直接沉默了。
他什么都明白,但偏偏还是放不下。
“真的没办法吗?”
方即墨看了对方一眼,微微一叹。
妇人之仁。
公子良非是没法救,而是不能救。
宁国变法二十年,有多少人犯法?
不说那些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老士族,官员,外戚,数不胜数。
对这些人,安国君和宁王没有手软,这笔账,他们不说,但心里却是记着的。
公子良是长公子,代表着宁国宗室。
如果安国君和宁王对公子良手下留情,那么变法这二十年来的积累就白费了。
那些曾经被宁国律法惩治过的人,都会借此生事。
救公子良,动摇的是宁国法治根基,是国本。
“哎,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公子昭叹了口气,接着道,“今日,父王下了罪己诏。”
“啥?!”
方即墨整个人顿了一下。
“罪己诏?!”
“嗯。”公子昭点头道,“父王将大哥叛乱的责任,归于自己,说是他教养无方,才导致宁国遭此大难,害的宁国子民流离失所,害的将士白白牺牲……”
公子昭越说声音越小,到后来,干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