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田令的完美修辞是开荒,增加百姓的收入。
百姓有了多余的收入,就可以多缴税,听起来就是先富民,再富国。
问题是赵佶是个艺术家,他不知道时间这个概念,杨戬派下的拓田所官吏又大多是奸佞小人。
百姓上午开的荒,官吏下午收的税,根本不给发育的机会。
阮氏三雄就是一个典型。
按照拓田令的内容,天下一切湖泊水泽都是官家的。
作为世代渔民的三阮,打渔就得下水,下水就要缴税,就算你不下水就能打到鱼,那税你也得要交,因为这鱼是不是水里的。
更绝的是,拓田所的官吏为了照顾渔民,还专门给三阮划了块滩涂水域,强令每月须上交三贯钱,理由是有地有水,又能种植又能打渔,生活好了不能忘了朝廷的恩典。
刘玄听得发笑,古代的农业水产连后世的十分之一都不如,谁家打渔是圈在一块的,那鱼又不是你养的,更何况烂泥滩涂能种植什么。
因此三阮差点气得要跟官吏干起来,可他们有家有室的,想着日后勤苦些,也就罢了。
谁知那群不要脸的,居然连下水上岸都要另外收税,且不管你是不是去打渔的和鱼获多少,每次都要上交一百文。
换作一般没脾气的渔民也就忍了,可三阮本身就是靠水发家,一年三百六,至少有三百天是在水里待着,这一算下来,摆明是不给他们活路啊。
恰逢此时梁山闹得风生水起,朱贵身兼声息头领,专一打探梁山水泊消息和结交好汉,早与三阮有过交情。
三阮索性杀了前来催缴的小吏,收拾家当,一并上梁山投靠朱贵,等待刘玄回山另作安排。
一棵参天大树的死去,必是其根部开始腐烂。
大宋有着一个不着调的皇帝,还有数不清的蛀虫,逼得才能之士有志难伸,勇武之人无家可回。
这样的朝廷不被颠覆,才是没有天理了。
幸好刘玄是下定决心要干翻大怂的,不然让他这般义愤填膺的怎么在世道上存活。
宴会兄弟多聚义,碗中烈酒话俗事。
众人热闹许久,无不大醉,自回房去。
刘玄回到卧房,蕙娘早已备好洗漱醒酒之物,尽心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