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尚对此早有盘算。
治理黄河本就花费颇巨。
若再去专门从平地硬生生的整出蓄水湖和分水河。
那就太吃力了,而且显得非常蠢。
黄河绵延东西。
中下游的附近,不可能没有湖泊,亦或者支流河道。
顺着原本就存在的湖泊河道,顺势开凿,自然就能大大的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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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
子思齐眼珠子一瞪……
这都行?
很多时候事情的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比如鸡蛋要如何立起来?
答案是磕一下就能立起来。
然而很多时候,大部分人就算想一辈子,也想不起来【磕】那一下。
随即。
子思齐意识到他确实不能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再跟许尚纠缠下去。
因为他根本赚不到任何便宜。
回顾方才的辩论。
第一道议题:法不容情,许尚占优。
第二道议题:刺王杀驾案,黄河决堤案,孔氏赈灾案……全部许尚占优。
现在来到了第三项议题。
也是司法与民意之辩的正式开端。
子思齐深吸一口气:“阁下,我承认方才的诸多议题,你都能通过巧辩疾思进行作解。”
“但……现今秦廷欲公开审判曲阜孔氏,结果孔家当代老祖孔谦已经死去,孔家家主孔鲋也因为执行焚书一事,被你们那个上卿姚贾给逼疯了。”
“一死一疯,这跟死无对证又有何分别?”
“此乃坐实了秦廷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尔等先行把人逼死逼疯,再加以极刑重罪,试问……又如何能够服九州人心?”
……
子思齐果然着重提到了这么一茬。
你既然要公开审判,做给天下人看。
那你就得保证被审判人,最起码是完好正常的。
现在一死一疯的情况。
秦廷又哪来的脸面,言及审判的公开、公正呢?
人们只能看到秦廷……
除了霸道。
还是霸道!
“呵呵,孔谦的死,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许尚声音低沉:“其高举着所谓的民意,欲图死谏铮秦,实则是祸秦乱民,再加上他各种数典忘祖……一时气急攻心,实乃报应不爽!”
许尚对于孔谦真是半点都看不上。
故,他表现的极其毒舌。
许尚开口便是针对孔谦的人身伤害。
子思齐握拳道:“阁下!你之评断,不觉得太过偏颇了吗?所谓祸秦,无非就是出自那句背商、离宋、忘鲁,仇楚……祸秦!”
“然而在我看来,背商实乃孔氏先哲的弃暗投明!”
“离宋则是迫不得已,情势所逼。”
“忘鲁更是无从谈起,昔年楚国攻破鲁地,百姓疾苦,若无孔氏一族的多加安抚,不知又得饿死多少无辜百姓,难道这也叫忘鲁吗?”
“仇楚更是理所应当,南蛮之人,毁坏鲁君宗庙,孔氏一族本就该给予代代仇视之情。”
“至于祸秦……孔谦高举民意,实乃为国为民,就算在行事态度方面有所欠缺,他的初心也是好的!”
……
子思齐一一反驳了孔谦身上的五大标签。
最后他甚至谈到了初心二字。
不得不说。
儒家还真是有意思。
你跟他摆事实讲道理。
他转头跟你谈初心……
什么叫无赖?
这才是真正的无赖。
当然。
子思齐对于忘鲁二字的解释,还算有点说服力。
大多数情况下。
论辩都有上下两种角度。
许尚痛斥孔谦忘鲁,是言及最后一代鲁君死亡,鲁国宗庙彻底被毁之时,曲阜孔氏什么都没有做。
反观鲁民却多有殉葬。
两相对比之下。
曲阜孔氏自然有失忠义之名。
但子思齐却再次提到了……曲阜孔氏安抚百姓之事……
套路虽老,奈何好用。
为民出力。
非常万金油的理由。
子思齐已经是第二次用了。
许尚表示……
“那孔谦当众数典忘祖,你又如何解释?你儒家不是最讲孝道的嘛?你把【百善孝为先】五个大字,都给吃了不成!”
许尚扯了扯嘴角:“还有……你子思齐难道要表明大义灭亲的主张,排在孝道之上?奉大义为尊,唯墨家宗旨。”
“正所谓小杖受,大杖走,才是你儒家的主张。”
“即便商朝的许多政策,确实存在残暴之嫌,也轮不到微子启和仲衍充当带路党!”
“他们投效叛逆在先,戕害祖宗在后,忠孝皆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