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思齐显然对于攀扯尉缭子,进而剑走偏锋,同样也有所顾忌。
但……
你让他直接认输。
他又不甘心。
毕竟商山四皓都在下面看着呢。
甪里先生周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给子思齐办妥了底牌诸事,如果用都不用……就直接投子认负……
子思齐恐怕以后都别想再抬起头了。
没办法。
他现在的情况也有点被架住了。
子思齐只能选择跟许尚继续死磕到底。
忽然。
西方席位。
公孙龙开口嘲讽道:“话说某些个所谓的孔门贤哲后裔,才识没多少,就只会梗着脖子,硬搁那犟……自己的儿子命不好,还非得拉着医者陪葬,而且丝毫道理不讲。”
“关中前辈海量,不与尔等一般见识……”
“我可不管那些,我就是个小人,接下来某些家伙再想发疯,趁早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我们在座的各位,可不是前来吊唁吃席的,而是前来观摩辩经的!”
“某些腐儒、贱儒眼闭着不讲道理,尽特么胡搅蛮缠,只会让整个儒家都颜面尽失!”
……
公孙龙表示……
丫的刚刚得罪我了,还咒我小孙女儿,那我可不能惯着。
他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今儿个夫子亲自登台辩经,又是处于稷下学宫。
甭管任何人开口发言,都必须得拿出自身的才识底蕴,有逻辑,讲道理。
不然……
你死了儿子又怎么了?
再敢发疯!
那你家的白席也没必要撤了!
先办三月,再办三月!
正好接上了。
不远处。
孔门四圣、十哲、七十二贤的嫡系后裔们立马有些义愤填膺起来。
可惜。
刚刚的白首贤哲确实不占理。
连带着他们也颇为难堪。
半晌后。
众多孔门贤哲只能开口道……
“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刚刚的子匡师弟伤心过度,有所失态,还望关中阁下和诸位能够多多包涵。”
“是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情,落到我们任何人的头上,都难免会感伤莫名,不能自已。”
“公孙先生,还望你能够对死者抱有最基本的尊重……”
……
孔门贤哲们真的很会找由头。
刚刚明明他们都举手了,结果现在却只字不提,反而只是一再言及……死者为大,得饶人处且饶人。
君不见。
刚刚端木景都被逼到什么地步了!
“哟哟哟!”
阴阳家邹奭凑热闹的讥讽道:“我怎么没看到你们对医家上手端木景,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哦!现在轮到你们自己了,就变成了死者为大,还尊重……”
“我尊重你个der!”
“在座的各位谁不是有名有号的?既然子匡丙胆敢各种大放厥词,他就得为自己的冲动负责!”
“必须削其大儒身份,再剥夺其士族规制,从今以后只准与黔首为伍,不可再穿儒服,戴礼冠,配腰佩……”
“包括他的府邸门楣,出行车架,家中藏书,一律收缴!”
……
邹奭显然比公孙龙更狠。
公孙龙顶多就是骂两句,出出气。
邹奭却是一针见血,直接以牙还牙……
你敢在这样的场合发疯不讲理!
就得有赔上全部身家和声望的觉悟!
不然。
后续人人都跟子匡丙那般……死了儿子啥的,我惨我有理,这辩经还怎么进行下去?
须知。
辩经又不是比惨。
亦如后世,好好的歌唱比赛,结果却变成了谁惨谁晋级。
这不是闹吗?
成年人的世界。
终归是一码归一码的。
你家中办了白事,我去吊唁吃席,自当说一句节哀顺便。
可你不能仗着自己死者为大,就跳出来各种搞事情。
这是绝对要不得的。
随即。
“哈哈哈!”
屠雎大笑几声道:“邹奭先生所言,甚得我意……若按照庙堂规制,御史无实证却强行弹劾,同样也得遭受惩罚。庙堂在野本为一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