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
子张正被蒙恬押了下去,锁于狱中待斩。
周围的众多尸体则是收拢一下,后续将会直接焚烧。
不存在下葬立碑,允许祭祀什么的。
叛逆就是叛逆。
包括一应家族成员,全部都得流放北境边关。
至于小说家虞蓬和道家人宗掌门、长老等等,则是暂且于稷下禁足。
商山四皓的话。
那肯定也得下狱处理了。
许尚没有过问这个小事,还是嬴政让蓝田锐士把商山四皓押解了下去,跟子张正关到一起。
再观尉缭子和荀子……
荀子一脉和几个徒弟都没啥事儿。
毛亨原本即便被打掉了一颗牙,也依旧各种硬气……可经过此番血屠稷下之后,毛亨明显老实了许多。
浮丘伯就更加不用说了,其看向许尚的目光中,满怀畏惧之意。
张苍由于太过年轻,被吓得不轻,甚至是吐的啊呜啊呜的。
没办法。
像张苍这种年轻儒生,从未真正经历过生死,陡然间亲眼见证此番尸横满地,心神遭到震慑太过,外加种种血腥一幕就在眼前上演……
张苍再怎么狼狈都是正常的。
鉴于未来张苍在西汉的功绩表现,或许可让张苍接左相李斯的班。
另外。
公孙龙的小孙女倒是个伶俐的小丫头,自己闭上眼,捂住耳朵。
公孙龙不让看,不让听。
她就真能做到不擅自睁眼啥的。
小丫头自制力挺强,也很听话。
随即。
在浮丘伯的带领下,公孙龙、阴阳家邹奭,医家七上手,还有两位禹陵长者也都被礼遇有加的请去先行休息。
离开之时。
两位禹陵长者连连叹气。
他们确实挑不出许尚的举措有误。
但他们也会觉得今日在稷下……
何至于此啊?
在野的禹陵长者,跟商山四皓存在着相同的局限性。
那就是不够明白政治斗争,本就是你死我亡的。
从某种角度而言。
方才的许尚,与大汉太后吕雉蛮像的。
一个血屠稷下。
一个把戚夫人做成了人彘。
旁观者都会说,或许应该选择更加缓和的处理手段。
然而。
血腥镇压,震慑不臣。
就必须得心狠刀快!
犹犹豫豫。
注定成不了事。
再者。
许尚既然选择了跟尉缭子合作……以尉缭子的性格,就不可能缓和的了。
人之将死。
看开一切。
说白了尉缭子就是要拉整个孔门正宗和儒家八派一起陪葬,快刀斩乱麻,才是对付儒家的最佳方式。
这时。
尉缭子开口道:“荀卿,从今以后,你这个儒之异端,便正式要被奉为文脉正宗了……有何感受?”
尉缭子显然很得意自己人生中,最后一件布局作品。
这九州道统……
他终究还是掺了一脚。
“一将功成万骨枯。”
荀子心情复杂:“你和许尚意欲重铸文脉传承,于是便用孔门贤哲和曲阜孔氏的鲜血为我铺路……我荀况何德何能,竟能得两位如此看重。”
荀子现在觉得自己反而肩上有着千钧之重。
颠覆孔儒。
就意味着他必须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然。
迟早会有人再度为孔门正宗平反的。
“哈哈哈!”
尉缭子大笑道:“许尚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反正在我眼中,唯有你荀况才能适配大秦,并将其由霸转王。”
儒家八派之中。
只有公羊派和荀子一脉,可以被关中军武派系所接受。
问题在于。
公羊派的理论太过激进。
若重用之。
大秦便会持续性的文武严重失衡。
所以确实必须得捧荀子上位,方可促进帝国的统一大势,进而弥合王道和霸道的间隙。
“尉缭。”
许尚饶有兴致:“你有些过谦了,明明我的谋划所想,你心里可是门清的很……”
尉缭子的眼界和境界都是极高的。
很多事情许尚和尉缭子根本无需沟通。
便能自然而然的做到不谋而合。
“单纯只是偶有侥幸罢了。”
尉缭子在许尚面前,丝毫不显露自身的锋芒,反而能藏拙就藏拙。
倒是与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存在着极大的区别。
“许公,你打算如何平定接下来的田氏反叛啊?”
尉缭子提出问题。
许尚回应:“这还用什么打算……齐地五郡,一应兵器诸事,去年就在收缴入库了。田氏叛逆就算短时间能够聚齐一众乱民,只要凑不齐整编的武器装备,后续就只能被我大秦锐士横推冲垮。”
许尚承认,由于齐王建投降的很果断,也就让现今的齐地劳动力保存相当完整。
然而。
齐之技击士,原本就比较偏向于游侠那种……容易各自为战。
即:擂台技击比武很厉害,真打起仗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反观随行始皇东巡的十万大军,不仅有铁鹰锐士,还有蓝田游骑精锐,带甲率相当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