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尘拍拍其肩膀“今日不谈官职,说起来您与我父亲年纪相仿,叫您声大哥已是占了便宜。来!喝酒!”
两碗酒下肚,牢头已有了几分醉意。李慕尘这才开口“王大哥来此多久了?”
牢头想了想“实不相瞒,我在这牢中已经二十多年了。”
“闲来无事,王大哥不妨给我讲讲这县衙中的事。”
“您要是说别的,我真不知道,但是这县衙中的事,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不知大人想听些什么?”
李慕尘又倒上一碗酒“就说说咱们这位县令大人吧!”
“真是好酒!大人,我有些醉了,这醉话您就当一乐子听听就好。”牢头喝了口酒“程大人来凤泽已有两年了,咱这凤泽县就是一小地方,县衙之中多是本地人士,任职已久。上任县令调走,宋大人还以为这县令的位置也该轮到自己了,大摆宴席,结果朝廷直接派了一位县令下来,哈哈哈哈!”突觉自己有些失态“醉话!醉话!大人别见怪!”
“我说呢,初来之时还以为宋大人是县令呢。”听牢头所言,似乎对宋泽颇有微词。
“县衙都是老人,这程大人孤身一人前来上任,人生地不熟的,难啊!”
“那佟大人呢?”
“佟大人做了快五年的县尉了”牢头突然压低了声音,示意李慕尘靠近些“我曾听闻佟大人是被贬到这里来的,一心想着离开此地,即便是一桩小案,也要大书特书,抓个小毛贼,非说是江洋大盗,岂不笑话!酒后之言,大人莫怪!”
……
一个时辰转眼就过去了,天也彻底黑了下来,坛中的酒早已见底。此时牢头趴在桌子上,已然喝醉了。
牢头虽无官身,亦无品级,然其久处县衙大牢,亦深谙世事,未负此行。程知远虽为县令,然其下皆为县衙旧人,唯宋泽之命是从。换而言之,此县令有名无实,已然被架空矣。
李慕尘起身欲离开,不想却被牢头拉住衣襟“程……程大人是个好官!”
李慕尘嘴角微扬,这老头儿,分明是借酒装疯。然而,这位程大人也并非泛泛之辈,此番乃是想借云苓之事,让自己替他铲除宋泽、佟郁良,从而掌控县衙。
李慕尘拍拍他的手,转身离开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