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看,董袭便愈是迷惑,最终好奇难捺,直接出声问道:
“此地……为何如此?”
董袭说的模糊,但沙摩柯当然知道这董袭问的“如此”指的是什么。
闻言沙摩柯脸上倒是多了一点追思之色:
“十年前,荆南与他处并无不同。”
“刘景升做他的荆州之主,我等五溪蛮武陵蛮呼啸山林,不隶汉籍,不归王化,不交赋税。”
在汉寿县正中央是一个模仿汉地所建的县衙,手艺虽然粗糙但也能看出来大概模样。
沙摩柯随手将董袭扔在地上,让后者又是摸着屁股一顿龇牙咧嘴。
坐在入门旁的一张椅子上,此时太阳略微西斜,阳光洒落在沙摩柯的身上让他舒服得深吸了一口气。
董袭明智的没有尝试去坐椅子,而是在门槛上坐了下来,低眉顺眼:
“随后呢?”
沙摩柯点点头:
“那刘景升病亡,北面的什么曹丞相南下,赤壁什么事情之类你也清楚。”
董袭点点头,如今江东说起来赤壁之战谁能不交口称赞?
“赤壁后便有一个力气不输俺的张将军来此,要俺们归顺,反正也没说要交赋税,归顺便归顺。”
董袭明白:那应当是张飞了。
“然后马先生便来了。”沙摩柯脸上表情变化了。
“马先生说了很多,俺能记得的很少,但汉蛮本是一家还是记得的。”
“马先生还说,要让我等少有所教,老有所养,仓廪实能抗灾年,衣食足可绝弃婴,习技有安身之本,守卫此地立命之基。”
呵,漂亮话谁不会说?董袭心中嗤笑,但拜此前被殴打的两次,明智的没有说出来。
而且看这汉昌情况,这姓马的似乎还真做到了。
“我等也不是没见过意图拉拢我等的刺史,然而彼辈如你一般,自矜高,视蛮为鄙。”
说到这里沙摩柯淡淡瞥了一眼董袭,让其脸色略有不自然主动别开了视线。
“马先生与我等同吃同住两年有余,视我等为兄弟而不自矜。”
“修水利,教稚童,救我等妻子于病患,且授医农水利之法,两年来武陵人无不受其恩惠。”
说到这里沙摩柯有点兴味索然之感,两年来为武陵人做事,所受之苦所承之危,沙摩柯都看在眼里。
两年来沙摩柯对其从敌视变成服气,最终如今这蒸蒸日上的武陵也让沙摩柯愿以生死相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