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河谷道依然还是一片荒芜之象。
“嗖”的一声箭矢离弦,一头饮水的野彘应声而倒。
两个斥候抱着弩从藏身处探了出来,确定周围没有猛兽之后,这才放心出来将野彘的尸体拖了回去。
“加上这一头,可以回去了。”一个斥候自语。
“可惜过了个冬,都脱膘了。”另一个斥候有点可惜。
合力将野彘放到坐骑上,两匹马上林林总总已经挂了不少猎物,只能牵着马回去了。
但两人也并不介意,如今战事暂时结束,相较于和曹军斥候拼命,此时牵着挂满猎物的马匹走一段路,就当是踏青了。
“俺看这野彘腿上还有一点肥膘,烤来应当不错。”
“别想了,昨日尽擒曹军,平白多了两万张嘴,炊家子个个忙的脚不沾地,哪有空与你烤野彘腿。”
“俺还以为曹兵吃的应当很好呢……”
“嘿!富庶皆是将军的,与我等士伍之辈何干?”
“皇叔和张将军还与我等同吃同住呢。”
“皇叔与曹贼不同……”
“自是不同!”
两个斥候一个是老卒乃荆州新野人,新卒乃益州鱼复人,相同的感叹带出的却是不同的感慨。
沉默了一下两人换了个不同的话题:
“听说那曹军的大将和张将军关系不一般呢!”
“哦?说说?”
“我等老革都知,张将军的夫人姓夏侯……”
“嚯!咱们这一仗竟是女婿打岳父不成?”
“噤声!”
“哎,张将军只是雷公嗓,又不是顺风耳,如何听得到?说说,俺看两位将军也未曾留手啊。”
“何止不留手,听说若非皇叔拦着,那姓夏侯的差点当场自刎。”
“哈!这脾气倒是跟张将军一样。”
“说不得就是张将军抢了人家女儿。”
“难怪这曹将面子挂不住。”
“真惨。”
两个斥候一起走了一段,已经能遥遥望见热闹的大营,不过此时年轻斥候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这曹兵既灭,我等岂不是还要攻伐长安?”
参与攻城,百难存一,是士卒挥之不去的梦魇之一。
如今寒春攻城更是如此,与送死没什么两样,也是曹兵自溃如此之快的症结所在。
毕竟在临渭吃了快一个月的苦,大家伙都等着回陈仓喝热汤睡暖炕呢,结果忽然知道还要攻城?
既如此干脆投了刘皇叔不比垂死挣扎要强?
老斥候犹豫了一下道:
“攻伐长安,我倒是听闻与我等关系不大。”
“怎么说?”
“皇叔昨夜与我们一起吃饭时笑谈,说……且看诸葛军师。”
年轻的斥候眨眨眼睛:
“诸葛军师也要给长安守军送桂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