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院当中的对弈还在继续。
夏侯渊伸着脖子努力看了两眼便觉得无趣,摇摇头便有朝着墙边靠近的趋势。
这般行动顿时让张郃有点警觉,捏着棋子语重心长道:
“夏侯将军,上次百姓扔进来的粪块还是某去铲的。”
于是夏侯渊顿时赧然道:
“俺就是走走……走走。”
或许是因为此前驻长安时曹兵略有骄横。
或许是因为夏侯渊骂刘备太过直白难听。
或许是因为百姓子嗣亲朋与曹兵有仇隙。
总之长安的百姓着实不客气,骂不过引经据典的“夏侯将军”,便干脆的飞了两块粪土进来——反正有侍卫把守,百姓进不来,夏侯渊也出不去。
只是苦了张儁乂去捏着鼻子打扫。
这也没办法,毕竟这两位:
一个是太仆之后,曹丞相妻妹夫,曾为曹丞相顶罪,亲同骨肉。
一个是颍川名士,杜氏子弟,投曹丞相已近二十年。
他张郃能支使得动谁啊?
故而此刻眼看着夏侯渊又要接近墙根处,张郃也是异常警觉。
眼见打发无聊时间的计划也破灭了,夏侯渊只能无聊的跪坐在旁边席子上,寻了个话题道:
“儁乂街亭是如何败走的?”
张郃一边在棋盘上按下一个棋子一边道:
“夏侯将军,此事已说罢三次了。”
“那马孟起追亡逐北呢?”
“亦说过两次。”
“刘备精骑、羌骑,与丞相骑兵相较呢?”
“今日若说那便是第五次了。”
于是夏侯渊再次叹了口气,颇有点英雄迟暮的怅然之意。
好在此时院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夏侯渊的自艾,一道清朗的笑声响起:
“夏侯将军若是无聊,明日雍便邀翼德将军一同登门与将军解闷。”
夏侯渊嘴角下意识勾起,不过很快便耷拉下去,略略拱手道:
“简宪和。”
自在北方起,简雍便经常为刘备使者,兵败被擒后也互相照面说过话,靠着很有一套的待人接物,双方也算不上陌生。
相互寒暄两句,简雍也直接表明了来意,不过说出来之后反倒是令曹军三人颇为诧异,夏侯渊忍不住道:
“若说熟悉五石散者……”
杜袭眼看着夏侯渊和张郃不约而同将视线移到他身上,顿时就有些无奈。
简雍也好奇的将目光移了过去,亲眼看着这位杜将军满脸心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递到他手上,郑重交代道:
“此物宜寒食,冷水洗取为宜,佐以冰酒最佳。”
“一次最多不过三钱,一日至多两次,能解百病。”
“告诉左将军,我就剩这么多了。”
简雍细细查看了一下,杜袭递给他的是一个锦袋,拉开束口绳,里面是一个纸包,这东西简雍还认得:
“左伯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