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风暴中央的长孙无忌目不斜视慷慨陈词:
“韩子有言,国之强弱,在乎奉法者强弱,臣以为奉法者之强弱,在乎能否法不阿贵。”
“卫鞅治秦有言,法之不行,自上犯之,遂刑公子虔公孙贾二人,秦人皆趋令。”
“今时我唐仍可称初立,虽有《武德律》但不过是准开皇之律。”
“炀帝奉此律已亡国,大家欲缔不世之功,亦当有通贯古今之律例以治民。”
“臣请修贞观之律,以束贞观,弘其威,彰其明,颂其德。”
长孙无忌说完便从容躬身,将双手举过头顶,等待大唐皇帝的裁决。
至于身后的魏征等人的目光他虽然看不到但也想象得到,多半不怎么开心。
毕竟归根结底儒崇礼而非崇法,这是关乎根本的问题。
但对长孙无忌来说,借用后世那依法治国的口号,举起法家的大旗,最终得律法编撰之权,并以此复仕,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一条路径了。
继续岿然不动固然能保荣华富贵,但他可不想后世谈到他时只余外戚的国公之名。
将手拱过头顶请命的这段时间,让长孙无忌再次有度日如年之感,但好在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遥遥听到了那个声音:
“准”。
静谧的空气变得嘈杂了起来,来时微寒的甘露殿此时也觉得分外燥热,被汗水打湿的后背也显得尤其难受。
要说此时唯一不满意的大概就是侯君集不在此,不然多少要让此夯货为他的学识手段倾倒。
长孙无忌稍感兴奋的轻叹了一口气。
李世民确实没想这么多,韩非卫鞅之言他自也知晓,更知韩非的另两句话: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他有雄心壮志自可如此,可儿孙呢?
将这般烦心事暂且放下,李世民回首无聊叹气:
“这营州之乱……此帝相较于内廷营苟谋划,边患处置似非一人也。”
实际上在他看来儿子儿媳似乎差别并不是很大,皆长于深宫,根本不懂诸胡而遥遥下令。
畏威而不怀德是诸胡本性。
铸造于京都的四百万斤赤金,也比不过放在胡人脖子上的半斤劣铁。
令彼辈畏华夏之威,方能勒令其习华夏之德。
否则便如那宋的“在德不在险”一般,徒惹人发笑的梦呓之言罢了。
相较而言,后世倒是简单直白的提醒了边疆大吏不靠谱的严重性。
大都护之责,既需不堕中央之威,也需能抚化夷狄之民,需要威德并重之辈。
另外便是拉拢过来的契丹暂时可以放心,唯有这突厥的后患需要彻彻底底摆平,李世民将这些陆陆续续记入心里。
杜如晦则是记下了感兴趣的两个词:
人口爆炸是何态?
工业革命为何景?
今晚先这些,今天吊了针回来的晚了,目前状态好多了。
明日正常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