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算起来,夏侯霸方才发现自己已经随父入关中近两年。
只不过两年过去,他对如今曹丞相麾下反倒是愈感陌生了。
就像这曾经的旧友韦晃,第一时间上门非为叙旧,而是掏出了笔牍记录他失陷于刘备之手后的言行。
耐着性子说完之后,眼见韦晃又掏出一条削得很薄的竹简认真道:
“还请仲权将此次同归之人籍贯说来,以好互相印证。”
夏侯霸终于有点受不了,一把拍落了韦晃手中的竹简怒道:
“汝莫非竟疑我夏侯霸投刘不成?”
韦晃并未动怒,弯腰将那一条竹简捡了起来,面色不变道:
“如今安平牵招,渔阳田豫,皆因与刘备有旧私而受忌。”
“还请仲权依律而行。”
最终在困意和饥饿感的双重驱动下,夏侯霸还是老老实实依韦晃所说,将此次东归之人的姓名籍贯皆报了出来。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韦晃走的时候回看他的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
但夏侯霸已经没力气在乎那么多了,喊来佣奴令其准备热食,打算吃饱之后便睡到天黑。
只是还不待饭食端上来,这临时居所的大门便被再度拍响:
“仲权可在?仲权何在?已日出高三竿,何不出城同游也!”
于是痛苦便迅速爬上了夏侯霸的面庞。
好在此次来客相当通情达理,等知晓夏侯霸情况之后便拍着肩膀大笑道:
“不急不急,那便等过了晌午再同游便是。”
“刚好我也腹中饥饿,再取一副碗筷来!”
“张泉!”
夏侯霸佯怒道:
“汝竟不走,还待稍后与我同睡不成?”
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建安十二年破羌将军张绣随曹丞相征柳城病逝后,其女嫁曹丞相亲子曹均。
独子张泉袭爵,并迅速成为邺城年轻一辈当中的新贵,与夏侯霸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此时张泉的拜访也让夏侯霸心中因韦晃生出的些许不快迅速消弭。
等到一起吃饭时夏侯霸便也顾不上许多了,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简略听着张泉与他讲述这一年多邺城和中原的种种变化。
同时也听得出来,张泉对关中与刘备军的碰撞也好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