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临时领军的赵德昭等到的不是嘉奖,而是驾驴车先一步凯旋的赵二的斥责。
班师之后,宋军很快就有意见了:你这狗皇帝,高粱河战败不说就算了,那太原可是大伙拼了命打下来了,怎么到现在都没赏赐呢?
赵德昭知道这个情况之后便傻不拉几的去找赵二,给士兵讨赏赐,结果引得赵二大怒:
“等你自己做了皇帝,再行赏也不迟。”
因为这句话赵德昭忧惧自尽,这当然是史书委婉的说法。
实际上根据赵光义常用的连招来看,接下来必然是诬陷谋反、证据确凿、全家流放三步走。
赵德昭并非忧惧而死,而是想的太明白了,不得不自杀。
赵德芳既不是长子也没有赵德昭的威望,因此“懂事”的也颇为简单,史册记载亦寥寥数笔。
“寝疾薨,年二十三。”
赵德芳逝世同年,赵二拿着赵普送上来的金匮之盟书既喜且忧,喜的是就此以后继位有了法统支持,忧的是需要处理的人又多了一个。
不过至此赵二还是需要装一下的,手里捏着这个盟书反问赵普:
“那我要不要将皇位再传给弟弟赵廷美呢?”
结果得到了赵普一黑黑俩的回答:
“你哥当初就是瞎了眼才让你上位,你还想再瞎一次?”(太祖已误,陛下岂容再误邪)
于是赵光义就此痛快下手,在赵德昭身上没演完的剧本,在赵廷美身上完完整整上演了一次。
没过多久就有人有鼻子有眼的举报赵廷美想要谋反行刺,赵二表示那可是我的骨肉兄弟,赶出去就行了。
赵廷美先是被迁往洛阳,紧接着便有一批文武官员被冠以私通赵廷美的名义,或罪或流或诛,赵廷美被追责不准踏出府门一步。
随后紧接着又降赵廷美为涪陵县公,远发房州,并给房州的知州通判以三百两白银的酬劳,“监管”赵廷美。
一年后赵廷美“忧悸而死”,至此赵光义的继位在法统上堪称无懈可击。
自宋以后,关于金匮之盟的真伪就甚嚣尘上,历朝历代都有学者出来论证其真伪,但无论是真是伪,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个金匮与其内的盟书,正史上从未有人见过,也从未有过赵光义将其拿出来供群臣传阅的记录。
而且如果是真,赵光义登基的当天大可以直接拿出来以堵悠悠众口,何必等到继位六年后再由赵普献上?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赵廷美死后赵光义曾公然说:
廷美母陈国夫人耿氏,朕乳母也,后出嫁赵氏,生廷俊。朕以廷美故,令廷俊属鞬左右,而廷俊泄禁中事于廷美。
这实际上是在给赵廷美的谋反打补丁,但又引申出来另一个简单粗暴的判断:
如果赵光义的说法是真的,那金匮之盟就自动变假,因为无论是杜太后还是赵普都没必要担心一个庶出子能有皇位继承权。
反之,如果赵廷美与赵大赵二真的是一母同胞,那金匮之盟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赵二编排自己亲生老妈和弟弟则是板上钉钉,人品很成问题。】
〖李世民:赵大兄,打两顿差不多就得了,切勿重也。
张飞:对的,万一失手打死了,回头想要再打来出气上哪儿寻邪?〗
赵光义现在真真正正明白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被兄长强令着仰头的他将这两行字看的清清楚楚,本能就想要破口大骂,但理智又告诉他这唐太宗与张飞说的没错,兄长听他们两人的话他反而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他被兄长紧紧箍在椅子上,只需略微抬一下眼珠就能看到一张努力抑制着杀意的面庞。
眼泪和鼻涕一起从赵光义脸上奔涌而出,声音也不复此前的尖利,好似一面被捶破的烂鼓一般:
“兄长……”
赵匡胤收回双手,将玉斧在赵二肩头敲了敲道:
“我念骨肉兄弟之情,故而共享荣华富贵。”
“可惜汝这硶说嘴只晓吃酒噇饭的囚根子,视汝兄为仇寇,杀侄害弟倒诬母亲,与猪狗何异?”
玉斧敲肩这一下完全没留手,赵光义难以抑制痛呼出声,抱着肩膀滑到了地上哀嚎。
赵匡胤则不急不缓往前两步,站到了弟弟身前。
眼见卖惨并不能博得半分同情,赵光义当即一骨碌起身,虽然脑门上还有冷汗,但左手抱着右肩能感觉出来,应当还没断。
这倒也合理,毕竟玉斧并非真铁斧,只是把玩的物件罢了。
抱着肩膀,赵光义跳脚怒道: